阮绵绵牵着白朔景进了船屋,他们交握的手间湖绿色与白色衣袖层叠着遮盖。
阮父、阮母本正在聊着以前阮绵绵小时候的事情,没太注意到阮绵绵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个人,倒是在阮父身边的逢知先瞧见了白朔景。
“白哥哥!!”他兴奋地喊道,并从阮父身上跳了下来,奔到白朔景身边,抓着他的衣摆。“白哥哥,白哥哥……”
白朔景摸了摸他的脑袋,逢知像只猫儿般蹭了蹭,一张笑脸洋溢着开心。
阮父看着原本还在自己怀里的小团子这会就投向了别人的怀中,还是一位如此年轻俊美的男子,心里突然有些空落,扭头的望向阮绵绵,询问道:“这位是?”
没等阮绵绵介绍,白朔景先上前抱拳一礼,躬身对阮父、阮母说道:“在下白朔景,家住京州,见过伯父、伯母。”
“大伯!这位哥哥我认得!我认得的!”逢知小团子在一旁鼓噪着,自上次见白朔景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他是知道白朔景厉害的,对他有些崇拜,在他心里可是把白朔景当成有求必应、无所不能的神仙。
阮父一脸疑惑的望了一眼站在这公子身边的自家女儿阮绵绵和逢知,怎么有种女儿、孙子同时就被拐走的感觉,他抬手指了指阮绵绵,又点了点逢知,说:“绵儿,你,过来!还有知儿,你也过来。”
“呃……”阮绵绵有些左右为难道:“爹,这是在京州一直帮我的白公子,他特意到瑞州来看望您和娘的。”
阮父没有吭声,凝着面色盯着眼前的三人。
逢知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阮绵绵又瞅了瞅一旁的白朔景,然后先一步跑回阮父跟前,对着他说:“大伯,白哥哥是神仙般的大好人!比知儿师傅还要厉害很多呢!”
“哼,光凭他姓白,就不像是什么好人。”阮父冷哼一声,京州姓白的,他也认识一位,和自己还算是故交,可偏偏就是这位故交落井下石,拔掉了阮记最深的根基,也是压垮阮记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朔景自然是听到了阮父的这句毫不避讳的无心之言,他并不生气,也不急于为自己辩解,好像是在意料之中般,他淡定的等着阮父接下来要说的话。
“爹!回瑞州路上若不是有白公子的及时相救,女儿怕是回不来了……”阮绵绵见状连声解释道,却被一旁的白朔景打住了话音,她瞥了眼,他一脸淡定,并无异色。
原本悬着的心才落下了些,她还是觉得今天阮父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脸上多了一丝戾气,他这也是第一次见白朔景,怎么有一种看见世仇的意味。方才阮父那一席话,确实有些蛮不讲理,依着她以往对白朔景的了解,他那脾气定早就忍不了了,可这会他只当是没发生,脸上还依旧挂着些许笑意。
“应该……是没事……的吧……”她心想着。
这时阮母也在一旁拉扯了下阮父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提醒了下。
阮父轻咳了声,说:“绵儿,你也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带这位公子来了?”他对自己子女语气总是会柔和一些,才说了几个字,神色就又放缓了下来。
“老爷,也怪我,前两日绵儿先和我商量了,本来当日我就打算和你说的,谁知这又商量着要出门游湖,一家上下忙着就给忘记了……怨我,怨我。”阮母在一旁给她帮腔。
带心上人见父母,前世今生阮绵绵这还是头一次,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端稳了心,落落大方走到阮父跟前,俏皮地朝阮父吐了吐舌头,说道:“事出突然,绵儿下次不敢了。”
这次换白朔景脸色不好了,他皱起眉头来,心里思忖。
怎么就事出突然了?怎么就下次不敢了?这难道她还想有下次带别人来?再带人来就会提前通报?这是可是白朔景断不会允许的!
阮父道:“那个,那边的,你!你会喝酒吗?”
阮绵绵连忙以求助的眼神看向白朔景低声说:“怎么办?”
见他对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她这才松了口气,想来他是能应付的。
“伯父,会的,偶尔喝一点。”白朔景答得坦然,可阮绵绵却觉得他肯定是能喝不少,只是说的谦虚了。
在阮父眼中白朔景就是一个“企图拐走他女儿的异乡人”,还长一副迷倒众生、油头粉面的不靠谱模样,不过好在他长得不像他那该死旧识——白绍光。
天下姓白的也不会是一家,可能就是他多心了,阮父心里也这般安慰自己。
“那今天既然来了,就坐下陪我喝几杯。”当然这可不是真的几杯。
“是晚辈的荣幸。”
阮绵绵无奈看着已经落座的白朔景,只希望他能过了父亲这关。
转过身对阮父道:“爹,一会儿船就靠湖心浅滩了,我带着娘和逢知去下面走走,听说那湖心浅滩上有个风雅亭,这会桂花开得正盛,似乎已经能闻着那香味了。”
“去吧。”阮父朝她摆摆手,正击中火力对付自个桌子前方的白朔景。
阮绵绵站起来,领着屋内的阮母和逢知准备离开。
“老爷,少喝些,当心身子。”想必今天不喝倒一个是不会停了,阮母见状不忘叮嘱道,但想着毕竟是一日少一日,也就随着他心去罢了。
“姐姐,我们去放纸鸢吧!我带了大黑哥哥帮我扎的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