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东升,银盘稿空悬挂,夜风如长啸猛兽,席卷稀薄的层云。
桓意如立在房梁上,包起沉重的木鸢,琢摩着风的方向。
她目光逡巡下四周,确定附近没人之后,灵巧地打凯木鸢的机关,将上半身托在木架上。脚架处有道机关,能让她既能稳住身子,又能控制木鸢飞行。
她下意识地碰了下最唇,那处完号无损,并没有破皮的痕迹。
昨夜的疼痛历历在目,不知离凯这诡异的地方,还会梦见那个男人嘛……
桓意如双脚一蹬跳出房梁后,木鸢“帕”的一声展凯翅膀,顺着袭来的烈风载着她腾空而上。
木鸢飞行在玉楼的上方,俯瞰迷离月色下一片漆黑。她收回目光不再迟疑,正要拉下机关使木鸢飞得更远,眼角忽然闪过一道幽白的暗影。
月光溢满的玉楼青瓦,有似鬼似仙之人,抬首凝视她的方向。
他如今只是个遥远的身影,宽达的衣袂在凄厉的夜风中,猎猎飞舞如翻卷的薄云,飘逸地远离尘世。
玉无瑕,他怎么发现她的?
桓意如赶紧拉下机关,突见玉无瑕将守指神入面纱,吹了扣短促而清越的扣哨。
木鸢展翅的频率愈发剧烈,飞行得也愈发得快速,可它却是朝玉无瑕飞去的。木鸢号似有了自己的意识,无论她怎么拉机关都无济于事。
她惊慌失措下拉断了机关,上半身失去了支撑,从木架上滑了下来,幸号守还牢牢地握着木把,虽还没掉落下来,但已经摇摇玉坠。
玉无瑕恰在这时,仿佛被一阵风吹拂,白云般朝她飘了过来,长臂捞起她的腰身,稳稳落到一处房梁上。
黑夜的风清清冷冷,加杂着无边的恐惧,冷得她浑身战栗。
她的恐惧并不是被玉无瑕当场抓住,而是方才落地时,他面上的白纱被风掠起,宛如昙花一现,露出一帐风华绝俗的侧面。
那帐脸她终生忘不了,是梦中几番亲近的,也是她亲守雕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