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苍是在第二天回来的,一回来便听说慕容安已经成了亲,气得直跳脚,非常不齿老天爷这遛狗的行为,“我追上了裴老头,却没追上你们的成亲大礼!哎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裴春秋一屁股坐在门前台阶上,“还说呢,我这把老骨头原是想慢慢悠悠的回来,却被你拽着跑,你瞅瞅,鞋底都磨破了,这老胳膊老腿的,差点没折了!我跟你说,我要是、要是喘不上这口气,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都没赶上……”漠苍捂着脸,扑通跪在院子里。
没追上靳月和傅九卿的脚后跟,没追上慕容安和耶律桐的婚礼,这一趟所有的运气,都用来追裴春秋这个老头子了!
漠苍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悲凉,最后倒是分不清楚,自己该哭还是该怒?!
这副模样,倒是把慕容安和耶律桐逗笑了。
真真一对活宝!
待漠苍安静下来之后,慕容安问了句,“京都城可有发生什么事?”
漠苍猛地抬眸瞧他,“你如何知道?”
“是傅家?”慕容安已然有了猜测。
漠苍点点头,俄而又摇头,“倒也不全是,我是离开了京都城之后,偶然间听得消息,说是北澜的七皇子携着七皇妃折返北澜。我寻思着,他们二人都不在京都城,为什么朝廷要放出这样的消息?除非皇帝知道了,但是碍于颜面和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拆穿。”
“不敢拆。”慕容安道,“皇帝的人,早早的来了边关,一则怕我与北澜有所联络,二则怕我知道太多关于京都城的消息。”
漠苍垂眸,“原来每个皇帝,都有病!”
心病!
疑心病!
“傅九卿走的时候,应该早就叮嘱过了,想必傅家很快就会迁出京都城,消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慕容安道,“但愿一切顺遂。”
漠苍皱了皱眉,口气强硬至极,“我不管,你的新媳妇是我带回来的,最后我这大媒人却没能吃到你的喜酒,这笔账我得跟你算清楚。反正这杯酒,我定要讨回来!亲表兄弟,又是大媒人,你们太不地道,就不能再等等?还有那两口子,一个个都是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哼!”
“要喝酒可以,我同你喝!”耶律桐笑了笑,“谁先趴下,谁认输!”
漠苍捋起袖子,“哎呦,小爷喝酒还没输过。”
“巧了,我也没输过!”耶律桐笑盈盈的望着慕容安。
慕容安耳根微红,嗯,反正喝酒……他没赢过。
如慕容安所料,如傅九卿安排,皇帝发现了端倪,可惜,为时太晚,傅九卿和靳月早就跑了,留下两个带着假面的傀儡。
太后一生气,关闭了宫门,生了数日的气,若非顾白衣跑得勤快,还不知要气到何时,但这也正好随了皇帝的心思。
因为太后盛怒之时说了一句:没心肝的白眼狼!
如此,宋玄青心头稍缓,便瞒住了文武大臣,特派曹居良和顾殷送假的“傅九卿和靳月”出城,一路护送他们回北澜。
说是护送,实则是怕走漏了风声,让大周朝廷为人所笑。
顾殷和曹居良不会拆穿皇帝,也不会拆穿傅九卿的计谋,在队伍离开京都城的那天,傅正柏和傅云骁也收拾了行囊,这座宅子将会如当年这般,沉寂在京都城的繁华中。
生死掩埋,他们不会再回来。
走的时候,傅东宝也跟着走了……回到衡州城,回到那个,他们最熟悉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