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长针刺经络,姚婴刺的都是她知道的会让人感觉很疼的经络,但也仅限于疼,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一般时候,人若昏迷,或是怎样,刺这些很疼的经络,是很管用的。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反正,她确定齐雍不是失去五感,也没有中蛊,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了。
根据他所有的表现来看,他是有感觉的。
知道疼,但是不能表达。
他身体无力,但是她用长针扎他膝盖的时候,他腿瞬时就抬起来了,险些把她踢飞。
或许,多扎几次,他的双腿就有力量了,能够自如的行走。
老大夫的药每日都按时送来,药汤的味道极其难闻。
姚婴最初喂齐雍喝了一碗,瞧他吞咽,好像不是很想喝。
但想一想,他又不是失去五感了,这药喝了也没用。反而药量很大,兴许会对身体造成不太好的影响。
之后,药再送来,姚婴都接着。但是无人的时候,她就给倒了。
这期间,蛇头湾的情况也不断的送来,还是没找到孟乘枫。
这顺江拉长了打捞搜寻的阵线,但也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找了无数次了。他们甚至用最大的渔网在水底打捞,下去人搜寻,可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过去这么多天了,孟乘枫没有影子,姚婴觉得,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长碧楼的人这段时日全部汇聚到了宛南,都听说齐雍重伤,眼下静养不能见人,他们抵达平湖,多次要见他。
姚婴不同意,甚至单独去前面见了那些人。她一个进入长碧楼没有多久的小丫头,言辞狠厉又充满威胁的与他们说话,着实是让诸多人气不过,但又没有办法。
眼下谁都不能见齐雍,这就是姚婴的原话,那些人不服气又没有办法,气的干瞪眼。
随后,姚婴又拿出一张信纸来,说那上面是齐雍的亲笔,他不能出来见人被打扰,所以便亲笔写了这些给他们。
那些人立即将信拿过去,拆开,然后围起来看。
这字迹,看起来应该是齐雍亲笔书写,只是,感觉这下笔的人似乎没什么力气,字迹就显得有些虚浮。
姚婴坐在那儿看着围在一起的那些人,面无表情。信纸上的字是她写的,她模仿齐雍的字迹,没有那么足的信心。不过,对外说齐雍需要静养,她这两笔字也足以糊弄了。
大概真是因为这字迹糊弄了过去,那帮人把信给留下了,之后要姚婴转告,请齐雍好生歇息。
他们暂时便在此地等待,何时齐雍好了,可以见他们了,他们会立即得到去见他。
这意思很明显了,姚婴不让他们见齐雍,他们就在这儿不走。姚婴无所谓,只是摆弄着缠在她手腕上的赤蛇,那家伙的脑袋高高的翘起来,蓦一下猛地将嘴张到最大,那嘴里头乌黑乌黑的,牙齿锋利,一看就知其毒性。被咬一口,得立马一命呜呼。
和他们纠缠了好一阵儿,姚婴才离开,临走时将赤蛇放下,它就在这前面的茶楼里悠游爬行。它所过之处所有人都避让开,即便避让的动作极其自然,但也很明显,它的确是吓着了他们。
离开了太久,姚婴也几分担心。不过回了后面,却发现那个人居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虽说靴子也没脱,不过他也正正好好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置于腹部,乖得很。
姚婴盯了他一会儿,随后便觉得这人其实不傻,教过他的事情,他都能记得住。
这人本来就极其聪明,眼下变成这样,但也不是个纯傻子。
所以,即便是有时无法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也无需太过担忧。
在床边坐下,姚婴微微倾身凑近他,看着他的脸,睡得还真是毫无警惕性,一副现在把他扛走卖了都不知道的样子。
齐雍可从来不会这样,一直都无比警醒,周遭附近有人出现,他必然早就醒了。
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他脸上的刮伤都好了,昨天刮得胡子,今天胡渣又都冒出来了。
手指顺着他的胡渣游走,扎的手指头都发疼,若是不给他刮,任由这些胡渣疯狂生长。估计用不上几天,他的脸就变成原始森林了。
这般摆弄了一阵儿,他连眼皮都没动弹。姚婴看着他,心下的难过已经没有那么浓了,毕竟他还活着呢。
俯下身,在他鼻梁上轻轻的亲了下,她的手也滑到他的脸颊上用力的摸了摸,恍若摸谁家的乖孩子。
他还是那样睡着,姚婴也不再打扰他,起身离开床边,顺势将床幔都放了下来。
蛇头湾的打捞其实已经没有再进行下去的意义了,倒是留荷坞的人不放弃,甚至孟老爷都去了蛇头湾。
长碧楼的人撤回来了一半,东哥也回来了,那里只剩下一半的人马,以及擅长与那些权贵打交道的油滑老手与孟老爷斡旋。
这孟老爷一副要去皇都面见圣上告状的架势,但其实他即便真的告到了皇上那儿,也得不到什么满意的答复。
东哥返回,见不到齐雍,姚婴便去见了他。
齐雍的事情,姚婴不是很想告诉他,只不过,她到底还算了解他,他是全心的忠于齐雍。这段时间在蛇头湾那儿熬着,他都瘦的有些脱相了。、
与他说了许多,东哥还是执意的要去看一看齐雍,就算是他下令不许任何人接近,他远远地看一眼就行了。
最起码,他得知道齐雍还好好的。
他这样说,让姚婴不由觉得东哥特像个贤惠忠诚的原配,什么都阻挡不了这原配的真情实意,她反而是那个在中间作乱的小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