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说话,姚婴的手指也沿着他的侧颈往下滑,她的手指纤细,滑动的力度也没有多大,更像是在用指腹抚摸他一般。
一直滑到了他后颈骨的某一处忽然停下,夹在指间的另一根针也刷的翻转。锋利的针尖扎进皮肉之中,她也没给个信号,孟乘枫的身体紧绷起来,是真的很疼。
两根长针刺入,深度相等,而且随着这两根长针固定住之后,两针之间的的皮肉下,缓缓的浮起了一条灰色的线。
它更像是一条血管一样,略弯曲,可颜色却与青色的血管大不相同。
并且,它在隐隐的浮现,好似在逐渐的从皮肉深处往上爬。
姚婴盯着看,眼睛都不眨,孟乘枫坐在那儿亦是不敢动弹。只是,疼痛是真的,那长针刺得太深了,有一种脑袋都被劈开的错觉。
“再坚持坚持。”手放置在他后颈一侧,轻轻的捏动,像是在给他缓解疼痛,但实则更痛了。
“到底有什么东西在我皮肉里?”孟乘枫也看不见,但又着实好奇。
“一个很蹊跷的小玩意儿,一会儿给你看看。”姚婴说着,眼见那一条灰线已经浮在了皮肤上,她立即从荷包里抽出一根针来,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了一下。
针眼极小,冒出一个小小的血珠来,她把那手指放在了孟乘枫的颈侧。
那条灰线像是闻到了血的气味儿,从孟乘枫的皮肤上挣脱出来,就摇摇晃晃的扭向了姚婴的手指。
它很细很细,就像头发丝儿一样,如若在光线很暗的地方,其实根本看不到它。
高昂起一端,它一下子就扎进了姚婴手指上的针眼,之后后半截就迅速的往里钻。
姚婴也在同时用另一手把它捏住,轻松的将它揪出来,曝晒于阳光下,它立即把身体卷成了一个球儿。
托着它,姚婴一边把手送到孟乘枫面前,“孟公子看看吧,就是它。”说真的,它这个样子在她手心里,特别像不可描述的某一处部位的毛发。
孟乘枫看着,同样几分不可思议,这是个什么东西?
“从未见过。”他冷汗涔涔的摇头。
“你当然没见过,即便在你身边出没,也肯定看不见它。”姚婴摇摇头,捏着它放到了装着赤蛇的荷包里。下一刻,一直在荷包里安眠的赤蛇就动了起来,荷包都跟着晃荡。
一手按在孟乘枫的肩膀上,另一手撤针,长针刺入很深,拔出来后血珠也跟着冒了出来。
两根针全部拔出来,针尖带血,姚婴转身递给了孟乘枫,“给孟公子留个纪念吧。不过,我还是有件事想问问,在留荷坞的小岛水下,可曾埋了什么东西?不知是什么时候埋的?我觉得,留荷坞可能有一些隐藏起来的高手。但既然有高手,缘何孟公子这么干净?”
她的话未免有些乱,让人听不懂。
孟乘枫看着她,思虑了一会儿,他缓缓摇头,“自从我掌家,从未动过任何一座小岛的水下布置。只不过,我很干净是什么意思?”他这几日,并没有沐浴。
“干净、、、就是字面意思。”姚婴想了想,如此回答。她以前倒是没仔细的研究过他的血,但是刚刚迎着阳光,她发现孟乘枫这个人的体质也有那么点儿特殊。
干净,就是真的很干净的意思。他可能会抵挡不住任何蛊物的侵害,但是,无论多恶毒的蛊,都不会危及他的性命。他有一种能够自己净化的能力,这种人,大概是十万分之一吧。
孟乘枫还是不解,但姚婴也不想过多的解释。既然他说自从他掌家后就从未动过留荷坞任何一个小岛的水下布置,那或许在留荷坞最初分给孟家的时候,便做了防范。
巫人一直都存在,孟家祖上提早做了防御,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和皇家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们能够得到特殊的待遇,也在常理之中。
交代孟乘枫去休息,她也转身前往齐雍的房间,房门半开。推开房门,便看到靠在床边的齐雍。
他已经换好了华袍,墨发束起,完整的露出脸来。额头上虽还有伤,但看起来也并不影响什么。
随着姚婴进来,他漆黑的眸子也落到了她身上,面无表情,气势迫人。
“出去吧,在太阳底下才行。”这房间里阳光不足。
齐雍动也不动,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看着她走到近前,他几不可微的扬眉,“解决的真快。”
“嗯。研究透了,也就不算什么难事儿了。走吧。”扬了扬下颌,这人一副大爷的样子,可算不似晚上那么难受了,又重回以往的英姿。
视线在她的身上来来回回的转了两圈,他的两只眼睛像透视仪一样,也不知在看啥。
下一刻,他老人家才起身,长身玉立,是真的很帅。
抬手,直接举到了她面前,姚婴向后闪了闪,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他的手。
她暗暗的叹口气,随后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拽到自己鼻子前,嗅了嗅,“很好闻,你沐浴了。”
齐雍嘴角微微弯起,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聪明。”
无言以对,洗个澡也得跟她显摆显摆。
一同往外走,出了房门,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
“来吧,坐这边,阳光足。”拉着他到左侧的围栏边,让他面朝外坐下。
齐雍长腿抬起,迈过围栏,之后便坐下了。背对着姚婴,他看起来也很是自在。
把他铺在脊背上的墨发撩到右侧,他的头发质量特别好,真真的如同绸缎。若是剪掉去卖,估计也能卖不少钱。
后颈露出来,这个地方也能肌理分明,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抽出长针来,她照旧的夹在两根手指间,指腹在他耳后按压,很快就找到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