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给胤禛行礼。
“王爷!佟氏不安好心,她竟趁着弘昀病着,苛待弘昀!”刚起身,李氏便抢先开口告状。
佟丝若抿起唇。
胤禛看着哭哭啼啼的李氏,严肃道:“怎么回事?”
“王爷,弘昀自幼身子弱些,离不开人照顾,所以妾身才多给弘昀准备了几个下人服侍着,就是怕奴才们忙不过来。弘昀命苦,不小心出了喜痘,此时正是需要奴才细心看顾的时候,可是佟氏,她却将弘昀身边服侍的人削减了一半,每日还只让他们照顾弘昀两个时辰!”
“她这不是存心不让奴才们好好照顾弘昀吗!佟氏真是好狠毒的心!”
李氏说完了一番颠倒黑白的话后,便径自用手帕擦起泪来。
“佟氏,侧福晋说的话,可当真?”
佟丝若抬起头,对上胤禛锐利的眼神。
她轻轻摇头,道:“王爷,侧福晋实在是误解了妾身。”
“你还敢狡辩!”李氏见佟丝若张口说话,立刻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只留三人在弘昀身边服侍可是真?你让他们每次只照顾两个时辰可是真?”
李氏咄咄逼人。
“是,这都是妾身安排的。”
“可是妾身这样安排,正是为了好好照顾二阿哥。”
佟丝若直视李氏,缓缓道来。
“侧福晋的话,只说了一半。妾身虽然令屋内的奴才只留三人,但是,除去原本就在二阿哥身边服侍的奴才之外,妾身另外又指派了六人,所以照顾二阿哥的奴才,非是三人,也非是六人,而是十二人。”
“不过,妾身命这十二人每三个人一组,分为了四组,又命他们轮流照看二阿哥,每两个时辰换一组,一日不间断,所以,虽然每一组的确只照看了两个时辰,但实际上一日之内,二阿哥这里时时刻刻都有人照看,并未有奴才们疏忽的时候。”
“你这是狡辩!若要照顾,自然是人越多,越是时时刻刻注意着才好!”
李氏却是别过头去,不看佟丝若,转而又对着胤禛哭诉道。
“侧福晋误会了,如今二阿哥发痘,房内照顾的奴才实在不宜人多,况且,人越多,越不适宜养病,反而容易手忙脚乱的,这也是太医所言,所以妾身思考之后才决定只每次留三人照顾。”
“另外,妾身正是为了方便有人时时刻刻注意着二阿哥,才令他们两个时辰一轮班的。照顾病人本就劳累,尤其是天花这样容易传染,发病又快的病症,下人们照顾起来更是要时刻上心,比起照顾普通的风寒,更易疲累分神。”
“如今妾身让他们两个时辰便换一拨人,恰好可以保证二阿哥身边的奴才们时刻都是最仔细的状态,免了错漏。”
佟丝若慢慢的,将自己的安排解释给李氏听。
“所以侧福晋实在是误会了妾身,妾身所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二阿哥能够尽早康复。”
佟丝若说完这句话,抬起头看向胤禛,她的眼里满是认真。
胤禛方才听完了佟丝若的一番安排后,生性睿智的他本来就察觉到了佟氏的用心,如今经过佟氏的解释后,更是明白了佟丝若的安排。
她的确是为了弘昀好,所以才这样调度奴才。
只是这个法子,颇为细致周到,有些出乎胤禛的预料,他是没有想到佟氏倒有几分聪颖。
“佟氏确是为了弘昀好,你无需这样担忧。”胤禛望向仍在流泪的李氏出言安慰道,李氏梨花带雨,往日美丽娇媚的脸上如今满是泪痕。
再看向佟氏,她那双如同墨玉一般的双眼里,满是认真沉稳,让人看着便觉安心。
胤禛心里不由得对佟氏生出一丝好感来。
“爷……”李氏有心,还想说两句话,可是当她看到胤禛勾起的嘴角后,硬生生地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好个佟氏,居然在她的面前就勾起人来了!
一时之间心里怒意大生,李氏强压下去,换上一副温柔小意的脸色道:“爷也是来看弘昀的吗?”
胤禛收回了放在佟丝若身上的目光,道:“一起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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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昀的院子如今已经成了府内喷洒食醋石灰最多的地方,所以一进去,众人都有些不适。
“王爷,请戴上这个。”进门后,院内照看的奴才立刻给几人呈上了白布。
胤禛疑道:“这是何物?”
“这是沸水煮过的面巾,王爷要进院子的话就带上这个吧,可以防止传染呢。”奴才很快回话道。
胤禛看到,院内来往的奴才,面上都覆以白布。
“弘昀还未出事,怎么就挂上白布了!这是谁安排的,岂不是一心要咒我的弘昀?”李氏见了满院挂着白色的面巾,当即怒道。
“侧福晋息怒,仆众覆以白色面巾是为了防止传染,而这布之所以用白色,是因为若有污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立刻处理,避免这些面巾传递到旁人手上。”
“正是呢,就连太医昨晚也说这个法子好,所以令咱们府上的奴才都这样做,这不,昨儿我们连夜制了一批呢!”小太监接话。
“你们有心了。”胤禛夸道,正要吩咐苏培盛看赏。
“奴才可不敢领赏,这都是佟格格昨儿想的法子!”小太监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