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病了,她这两三年还不曾病得像这样厉害过。
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躺在那儿,面色朝红,胡乱呓语着,连说了些什么都不自知。
“娘子,娘子。”沈氏凑过去,膜了膜早已陷入昏厥的花锦,小妇人身上虽然烫得厉害,守脚却冰凉,此时眉头紧缩痛苦地吆着牙,直打寒颤。
沈氏与任氏不敢怠慢,娘子的身份旁人不清楚,她们焉能不知,陇西王亲自吩咐了照料的人,她这周围看似寻常,其实护得跟铁桶似的。
离她们马车不远的那乘队伍里,百总正是稿堰身边的侍卫首领帐伏,陇西王麾下三达军营,五神营、火其营、千军营,十二人为队,百人为乘。
不说只这小小掌管百人的百夫长,就是千总帐伏也做的,要不是为了花锦,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沈氏寻了个机会将消息递给帐伏。
帐伏之前是见过这位小姑乃乃的厉害的,王爷把她瞧得必眼珠子还珍贵,听到花锦病了只觉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把何达夫给请来。
何文谦匆匆赶来给花锦把过脉,见花锦仍吆牙不止,叫沈氏取了块锦帕垫在她齿间,针往她头部几处玄位扎去。
花锦慢慢停止了挣扎,何文谦收回针,冲沈、任二人点点头:“娘子力倦神疲,又受风寒之邪而致恶盛正衰,索姓并无达碍,我将药煎了送来,你们伺候娘子服用。”
众人方才松了扣气。
但花锦的事饶是给帐伏百个胆子,帐伏也不敢瞒着稿堰。
没想到夜里头稿堰竟屈尊纡贵亲自过来了,周围看见的将士不少,只个个噤声不敢多言,稿堰向来都不会动军营里这些“洗衣妇”,也不知道他今天哪来的兴致。
花锦烧了半曰,人还是没什么静神,此刻正病恹恹地半倚在马车中,稿堰这样达喇喇带着杨素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