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嫔曾是我的婢女,我必须管她,孩子也是陛下的骨肉。”她淡淡道。
文佑走到她面前,看着眼前女子这张仍没有波澜的脸,三个月的作天作地,竟然丝毫不被她放在心上。
“她是你的婢女,你要管,那我……”
话说不完整,他怒火中烧,转身踢翻了矮桌。
妃子们虽畏惧着跪着后退了些,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这个数月前盛宠的江氏,到底任何名分都没有,已然被陛下嫌弃,还特来找晦气。
云知看着他发狂,发怒,她心里隐隐明白他在气什么。这回,她只想好好的谈。
“陛下皇嗣稀缺,就当为了国本,您也该尽力开枝散叶。”
他闭上眼,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眼前这个女人,他永远赢不了,敌不过。
能如何呢?
在众妃子的期待中,他总算开口,点点凉薄,“今晚来乾清宫侍寝,朕就如你所愿。”
她行了一礼,“是。”再没有多一句废话,便退下了。
这样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明妃不明白,挽上他的臂弯,“为何陛下要召她侍寝?”
文佑看着宫人们手忙脚乱的收拾,阴沉着脸,不言语。
明妃愤愤不平的继续叨叨,“这江氏一点不识好歹,没有规矩,竟然惹陛下生气……”
话音未完,她吃了重重的一耳光,脑袋嗡嗡作响的跌在地上。
文佑冷冷道:“你也配说她?”
他的眼神凛冽如冰,似乎要杀了她。
明妃缩了缩身子,闭紧了含着咸涩的嘴,憋住了哭声。
她平日里小嘴就爱巴巴别人是非,也没见陛下听进去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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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别的女人,进乾清宫必须沐浴更衣仔细装扮,个个花枝招展的来。
她虽换了身衣服,淡淡兰花香,却仍是素气朝天。
但就不知为何,这个如今谈不上姿色的女子,她一到床榻边,他那颗沉寂了的心才又跳动了起来。
对于这个女人,他完全没有办法,永远等不到她哭哭啼啼求他回心转意的一天。
她顺其自然的脱簪,褪了外衣,窝进了被褥中,然后背对着他,不冷不淡的说一句,“陛下记得信守承诺,允苓嫔的孩子一条活路。”
文佑伤人的狠话到了嘴边,却又愣生生的改成了另外一句。
“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
她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似乎她都明白,却也都不在乎。
文佑捏着她的肩膀,把她板了过来,看到她通红的眼睛。
这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是在意的。
他哑了声,“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了我,为什么啊?”
“从前的事,你叫我怎么办,我能不能把命赔给你,有用吗?来得及吗?”
“你为什么回回都这么绝情,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找回来?”
云知清清淡淡的说:“陛下,我一直都在。”
文佑自嘲一笑,“不要这样叫我,我只想和你做夫妻,你不明白吗?”
云知冰凉的手指,勾过他的鼻梁。
“你利用你的权势,做了多少事?陛下,有这样步步为营的夫妻吗?”
他的眼中失神,忽而慌乱,继而愤怒。
他将那不及他手掌大的脸捧在手中,三月不见,她的神色憔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