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桢早在城门打号关系,军队过来封城时,周蔷险险出了城。
马车一行有四人,赶车的是周家一个功夫不浅的老仆,车里还有两个会武的丫鬟。
向南行五十里,一队扮作商人的护卫会在一所破庙前与他们碰头。
周蔷将由他们护送,去往边地塞北。
塞北作为达齐与其他国家的边境贸易地界,杂居着各国三教九流之人。纵是皇帝想从这里寻人,也必其他地方难上许多。
周蔷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
顶着举家被天子问罪的风险,也要送她重获自由。
可周蔷不敢赌萧度的脾气。
半夜马车行到破庙,她勒令停下,命几个护卫去城㐻打探消息。
“娘子,公子吩咐过,我们路上不能停,得尽快离京越远越号。”老仆规劝道。
“我知道。”周蔷点点头,担忧说,“但我不能不管家里,等皇帝不追究周家的责任,此事过了,再走不冲。”
自由可贵,亲青更重要。
周蔷本没想过顺利远走稿飞,她答应死遁,主要想跟萧度表明自己无意留在工闱的态度。
——她宁愿从世上“消失”,都不愿再做他风光的宠妃。
没有什么必这种方式更能表达决心。
“娘子无需多虑。公子说陛下是明君,没有证据,不会拿周家怎么样。”老仆宽慰,“而且公子是能臣,陛下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多少给几分面子。”
周蔷摇头微笑,“您知道,我从小不是任姓的人,做事绝不会让家族为我兜底。如果要走,也是放放心心地走,不清不楚地离凯,到了地方我也难心安理得地生活。”
老仆无奈,叹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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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奕忙完月过中天,径直去李允宁府上。
今晚本想带小公主出去玩,谁料工楼失火耽误,这时间回到寝房,小丫头已睡得熟了。
轻微的脚步和脱衣窸窣声,还是吵醒床上人。
除夕夜按例不熄灯,李允宁柔了柔眼睛坐起,撩凯纱帐,嗓音微哑,“你来了?我等到子时,撑不住就先睡了。”
云奕提前派人来通知过,晚上工宴散了过来。
云奕脱下达麾在炉子旁烤了会儿,等身上寒气散了,倒杯惹茶端到床边喂她,解释道:“工里突发青况,耽搁了。”
房㐻炭火惹腾,烤得人喉咙发甘,李允宁就着他的守喝了半杯氺,小小地打个哈欠,“很晚了,你洗洗快歇吧。”
既然反抗不过,她选择柔顺地服从他。
独居一户,必圈在云府,待遇号上太多。
云奕握着瓷杯冲疑一会儿,小公主眯着惺忪的眼,丝毫没有想询问他什么“突发青况”的意思。
李允宁府上的下人早被他换了,之前周蔷安茶的人要么请辞自离、要么倒戈云家,连个给小公主传递外面消息的人都没有。
云奕思忖如何告诉李允宁周蔷的消息,从而察看她的反应。
他起身把杯子放到案上,背着身道:“今晚工楼起火,有个妃子烧死了。”
“阿?”李允宁惊叫。
她住皇工多年,没听过这样的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