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说服不了谁,两人无声地掀开被子睡觉,舒母在东,舒泯在西。
月色清明,屋中寂静无声,但谁也没有睡着。
窗边一个黑影闪过,十五喵呜喵呜地叫着进来。一跃站在舒泯的床头,舒泯起身拿出帕子将它四个粉嫩的小爪子擦的干干净净。
掀开被子,十五挨着舒泯舒舒服服地躺下去,喉咙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是十五来了吗?”
舒母轻声问道。
“嗯。”舒泯轻轻应了一声。
舒母起身,找了点碎点心走过来,轻唤两声,十五圆圆的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亲昵地蹭蹭舒母。
“十五乖,快吃。”舒母一点点耐心喂着。
舒泯不忍母亲心中难过,她疼爱自己胜过世上任何人。
“娘。”她轻轻开口。
“嗯?”舒母没有抬头,眼神落在手心的糕点上,有些躲避。
“您放心,无论如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舒泯向她承诺。
舒母不答话,站起身来,看不清神情,良久在黑暗中叹了口气,“青微,你一点也不明白,你将面对的是什么······”
“我清楚。”舒泯打断舒母,“女儿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在事情完成之前,我会竭尽全力保住这条性命。”
“这条百里氏上百人换回来的性命。”她补充道。
舒母站在原地不说话,良久才挪着步子回到床上。
······
天气一天天回暖,不过过了几日,忽地转热,天气冷时舒泯尚且不贪睡,天气一热起得更早,洗漱完毕就往草屋跑。
常常是不平先生睡得正香,舒泯就上前敲门。他讲着讲着课就睡过去,口水成线似的往下淌。
实在是不堪其扰,索性晚课上完,眼瞅着舒泯刚走,他就将红砖立在门前,关上门呼呼大睡。
舒泯第二日站在门口,房外红砖立着,房内呼噜声响彻天际。
她也不慌,索性脱了外衫,在门口练习起祖父教的功法起来。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响起来,不平先生拽了拽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蛟龙入海!”
舒泯低喝一声,一个回旋踢狠狠踹在旁边的树上,树叶沙沙作响哗啦啦地落下来。
“插花盖顶!”
又是一声低呼,舒泯身形极快,反手掏出腰间短匕,仰首一挥,匕首深入树干三寸。她足下轻点,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匕上。
“擒云缚月!”
舒泯刚落在地上,草屋的门砰地打开,不平先生叉腰瞪眼看着她,“来来来,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给老儿看看!”
舒泯无辜地笑笑,抬袖擦擦额上的汗水,“真是对不住,无意打扰先生睡觉。”
不平先生瞪大了眼。
无意?老儿看你是故意。
舒泯抬脚朝屋中走,还不忘催促不平先生道,“先生,快些。今日还有好多功课要学呢。”
不平先生仰头无语望苍天,“真是命苦啊!鸡都没老儿我起得早。”
舒泯在屋内淡淡,“鸡比您起得早,方才已经打过两回鸣了。”
不平先生恨恨地进屋,看到舒泯手中把玩着的鸡蛋,立马换了副笑脸,“是是是,老儿哪儿有鸡早,实在是太懒惰了,该自我反省反省。应当起早些备课的。”
舒泯哦了一声,另一只手从兜里又掏出一个鸡蛋,两手摊开放在不平先生面前。
“先生,今日早膳是清粥和鸡蛋,这里有两颗鸡蛋,您要哪一个?您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