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拜,喜堂的众宾客都倒吸了一口气,震惊不已,有的人显然是不敢置信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在如今的中原大国和西南之地,在成亲夫妻对拜时,要女子先拜于男子,男子方可回拜。这是为了体现男尊女卑,女子地位逊于男子的,日后家中也事事以夫为天。而男子先拜于女子,一般只有尚了公主的驸马,或者地入赘的上门女婿,而陆爷这一拜,显然二者都不是。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情况了,就是男子肯将自己的地位放低,捧高女方,愿意女尊男卑。但是这却是所有男人都不齿的事情,除非迫不得已,谁会这么作践自己?
而陆爷是何人啊?!那可是富可敌国、金山成堆的陆爷啊!在西南之地他说一,可没有人敢接茬说二的陆爷啊!
如今陆爷却甘愿朝着自己的夫人先拜了下去,而且明眼人都能瞧见,陆爷脸上的明晃晃的笑容,显然就是心甘情愿,一百个乐意的!
陆玥泽拜过起身,云珠这边的喜娘才反应过来,拉着云珠拜了下去。
云珠头上的凤冠重达千斤,她小心翼翼地行礼,生怕自己的凤冠掉了下去,那可就糗大了。
见她这般紧张不安、小心翼翼地朝着他行礼,陆玥泽唇角含笑,有些无奈,他好像忘记告诉云珠,凤冠虽然沉,但却不是说掉就能掉的,她无需这般小心翼翼。
两对新人交拜结束之后,赞礼人高唱:“夫妻礼成,送入洞房!”
陆玥泽又牵着云珠,带着她进了新房。
新房之内,满屋子都是金子,过来祝贺的女眷们,都是第一次进陆宅的内院,可算是大开眼睛了,晃得都要睁不开眼睛了,心里不得不羡慕地想:“这陆爷是真有钱啊,这么多黄金,可比她们所有家当加起来都值钱啊!”
金晃晃的房间里,各处都布置得大红色,整个屋子里只有金色和红色两相交映,美不胜收。
那些女眷还没有看够,就听到喜娘那边唱了喜词:“新郎掀盖头。”
明艳的烛光之下,红帕微微挑起,露出了一张精致地小脸,明眸皓齿,美艳动人。
西夷摇族的姑娘与中原姑娘眉梢眼眶皆是不同,云珠的一张如玉的小脸,瞬间惊艳了在座的所有女眷。
有人忍不住感叹:“难怪陆爷会宠如至宝,原来如此。”
盖头被掀开,云珠眼睛一亮,但是发现屋子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陌生人,顿时又局促不安了起来。
她一向不喜欢人多。
陆玥泽大掌握住她的小手,手指捏了捏她的掌心,让她稍安勿躁。
很快,喜娘又念叨了无数的喜词,撒帐撸过,就是喝合卺酒了。
云珠的汉话一般,合卺酒她就只听懂了一个“酒”字,小眼神顿时就精神了。陆玥泽坐在她的身侧,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自然是不会错过她脸上的那个小表情的。
见她如此模样,陆玥泽便知道,小丫头这是馋酒馋坏了。他简直哭笑不得,因为云珠喜好喝酒,又酒量不佳,他平日里便限制她饮酒,只偶尔会给她喝一点点甜果酒。
云珠上一次与族里的神明,也就是那条鱼成亲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的仪式,自然不知道所谓的合卺酒是要夫妇二人同喝的。
她看见喜娘端了两杯酒上来,立即转头去看陆玥泽,眼神里有些哀求,那意思似乎是说:夫君夫君,你分我一杯吧!
陆玥泽看懂她的口型,差一点没忍住笑喷出去,好在他自控力比较强,没有在外人面前掉了面子。
他拉过云珠,把其中的一杯酒塞到了她的手里,告诉她:“这是我们一起喝的,来,爷教你。”
他拉过她的手,挽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共饮合卺酒。
从此,他们便是夫妻,此生不离不弃!
合卺酒过后,宾客散去,金灿灿明晃晃点满了喜烛的新房里,就只剩下云珠和陆玥泽了。
陆玥泽起身,站在云珠身前,小心翼翼地帮她卸了钗环,帮她把那个沉甸甸的凤冠摘了下去。
云珠小手搂着他的腰,小脸靠在他身上,不住地蹭着,小声抱怨:“夫君,好沉哦,头上沉,衣服也沉……”
陆玥泽觉得好笑,想说,你身上荷包里带了那么多金子,怎么没见你喊一声沉呢?
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而是贴心地帮她揉着脖子。陆玥泽指尖有力,手法老练,很快云珠就觉得自己的脖颈得到了舒展,舒服极了。
陆玥泽又贴心地帮她把沉甸甸的嫁衣脱了,大概是因为嫁衣上镶嵌了许多金子,云珠倒没有像嫌弃那个各类宝石、翡翠镶嵌凤冠那样嫌弃,反而还搂在了怀里。
这撒娇的小模样,陆玥泽拿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他弯腰咬了咬她的唇角,与她道:“爷还要去前院敬酒,爷让平喜伺候你沐浴更衣。”
云珠只好点头,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陆玥泽,自己跟着平喜去沐浴了。
今日她是新妇,所用之物皆是大红色的,小衣里衣连带外面的寝衣,皆是一身大红,云珠觉得自己像一只红辣椒。
屋子里全是金子,红烛高燃,烛火明晃,金碧辉煌……云珠开心极了,她掉进了金子窝,让她一辈子不出来,她也愿意!
陆玥泽喝得微醺,提早回了新房。
他平日里不喜饮酒,陆爷的威名又远扬在外,就算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也没有人敢不要命地灌他酒,何况还有他二哥陆明泽和好友李轩仁这两个人帮他挡酒,他喝得并不多。
他缓缓推开门,就看到屋子之中,金色之下,一袭红衣及地的美人,亭亭而立。那些柔和的烛光和刺眼的金光,打在她的身上,明亮氤氲……
这是他的媳妇儿了!这是名正言顺地属于他的媳妇儿了!
那一刻,体内的酒气忽然周身向上,一股脑儿地涌到了他的头上,这一刻他醉了,比刚刚在前院敬酒的时候,醉得更加厉害,只因为此刻让他醉的“酒”是如此上等的“女儿红”……他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了,直接大步向前,打横把云珠抱来起来。
云珠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陆玥泽放到了床上,浑身带着酒气的陆玥泽压了上来,低头亲了上了她的唇。
他的口中带着淡淡地酒气,云珠本就喜欢这个味道,何况还是舒舒服服地躺着陆玥泽的怀里,她更是欢喜极了,极其地配合他。
陆玥泽把她紧紧地搂着,褪去了碍事的大红寝衣,随手一扔。云珠觉得痒痒,躺在床上咯咯地笑着,小嘴却缠着陆玥泽不肯放开,贪丨婪丨吮丨吸他口中的酒气,像是自己也贪杯了似的,醉得迷迷糊糊……她的小手在床上乱动,忽然摸到了非常柔软,似乎是丝帕。
云珠觉得好奇,不明白床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个碍事的东西,一使劲就拽了出来,举在手里看了看。
白色的丝帕,质地十分地柔软,四周是用金丝绣线裹的边,做工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