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兮放下了茶杯,负手在身后,意外又疑惑的一声,“哦?”
于菱月撩开纱幔,麻溜的套上了外衣,“闲谈,喝酒,赏月?我们总得做些雅致的事吧。”
傅君兮说:“赏月,赏哪个月?”
于菱月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被轻薄的恼怒,一字一句道:“上弦月,天上月。”
傅君兮微顿过后,道:“好,就去赏月。”
虽是盛夏天,夜间风中有一点微凉,傅君兮顺势拉上了她的手。
于菱月下意识的想抽出来,却忍了下来,跟着他转朱廊,绕曲径,过小桥,爬上步步台阶,最后终于到了东宫地势最高的一处九黎亭上。
从这里望下去,能看到大半个皇宫,还能看到最东宫墙外的金陵城,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着闾阎扑地。
于菱月却在眼下的一座座宫殿院落中,一眼找到朝阳殿,她寻思着这儿离朝阳殿近,一会儿太子回他自己的寝殿,她回听雪殿,甚好。
亭上空旷,她穿得单薄,一阵凉风拂过后不禁打了个寒颤。
傅君兮在身后拥住了她,双手在她身前握住了她的柔荑,下巴抵在了她发顶。
虽说暖和了些,可这样暧昧亲密的姿势令她十分不自在,把他哄出来是避免他宿了在自己屋里,而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但又想着刚刚出生的桃蓁,那么小的孩子,她一定要护到出嫁为止。
她最后纳了一口凉气,尽量使自己不再僵硬。
傅君兮在她的头顶,轻声道:“中秋之前,我会为于老将军沉冤洗雪,牌位迎入太庙,入冬之前让你见到满儿。如果我做到了,你愿不愿意与我并肩而立,白首同归。”
于菱月一愣,这是她为之殚精竭虑的两件事,是支撑她苟延馋喘活下去的信念。
见她迟迟不说话,傅君兮的下巴催促似的在她发间蹭了蹭,“阿月。”
于菱月涩声道:“我们从小就有婚约,做夫妻是命中注定的事。”
傅君兮沉默了片刻,认真道:“一日一钱,千日一千,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我一定会让你明白,你昨晚骂我的那些话通通都不对。”
说到昨晚,于菱月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却会错了意,当她冷,拥得更紧了些。
“昨晚我都说了什么?”她试探着问。
“都忘了?”
“嗯。”她不由得心慌。
傅君兮浅笑道:“我也忘了。”
于菱月微微侧过身,仰头看他,他近在咫尺的双眸中泛着月光清润的清晖。
“你保证你忘了。”她压根不信。
傅君兮刚想举起手指,又垂了下来,老老实实的交代,“我派人去打了秦修一顿,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保证不再放心上。”
于菱月心惊肉跳的睁大了眼,掰开了他的手,无力的坐在鹅颈椅上,自觉脸颊有些烫。
傅君兮的蹙了下眉头,“你真觉得他那样对吗?不该打吗?”
于菱月费劲得吞咽了下,无力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何况并没有发生什么。”
傅君兮沉了下眼色,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