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怎么会开除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那你怎么办?”开除就意味着她这四年大学都白念了。
毕业证都没有。
以后怎么继续跳舞?
“郁牞,别问了,我现在有点累。”真的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四肢内一点点抽血,把她快要抽干了。
现在,她就想马上回苏南。
回了那里,她可以重新做人。
那里,没有靳泽,没有苏家,没有这里的一切。
“好,好,我不问。”郁牞看她脸色也不好,克制着不多问,在她身旁安安静静陪着蹲了会,看着阳台外慢慢爬满天际的淡红色暮色,慢慢说:“苏苒,开除也没事,我下半年毕业后就会去国外进修,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好吗?对了,阮姨也一起,我知道你习惯了她照顾你。”郁家给他的股份分红足够养她一辈子。
包括重新让她在国外念书。
只要她愿意。
苏苒没吭声,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郁牞看她不作声,当她同意了,起身,说:“我去帮阮姨做饭,做好后叫你。”
苏苒还是不说话。
郁牞不由看了她一眼才回身往客厅走去。
学校那些八卦,他不会在意。
只要她以后和他走就行。
……
青浦路,刑队审讯室。
骆远拉开椅子在审问桌前坐下来,将手里的一沓资料放到桌上,便对坐在对面的吴海琼说:“2008年7月12号下午2点,你去城郊找许清溪做什么?”
吴海琼抬抬下巴,唇角从容一笑,丝毫没惧怕的意思,“警官,我什么时候去过城郊找许清溪了?你这样随口污蔑我可以让我的律师告你。”顿了顿,“我的律师马上就到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
一旁的小钊最讨厌这种有钱人动不动请律师,小声嘀咕道:“有律师了不起?该办你还是办你。”
骆远拿胳膊戳了下小钊让他闭嘴,然后对吴海琼说:“进了这里都有录像,污蔑不污蔑,我们警察比你懂,另外我能知道你那天下午去找许清溪,没点证据我也不会随便说出来。”
吴海琼呵呵一声,但依然保持镇定,从现在开始她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就算他问也说不知道,不清楚,不记得。
骆远知道她这种人不可能好好配合,也不急,在24小时的拘留审问内,他就一点点让她知道什么叫‘证据’!
转了转手里的笔,对小钊说:“你去申请一张传唤证,传唤苏历程过来。”
“好,骆队。”小钊起身准备出去,吴海琼突然开口了:“跟他没关系,你们传唤他干什么”
骆远不由笑了下,“你怎么知道和他没关系?”
吴海琼看了眼骆远的脸色,乖乖闭嘴,不再多讲一句。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到这种时候还护着他。
骆远继续翻着手里的那本许清溪的笔记本,慢慢朗读起来,开始和她一点点拉‘长战’:
1999年秋天,苒苒2岁生日这天,我想给苒苒拍些纪念照留着以后看看,刚生下她的时候,因为他对我步步紧逼,我几乎找不到时间能带她出去走走。
今天好不容易有空,而且天气也不错,我和阮姨两个人抱着她坐车去市中心的照相馆。
照相馆的师傅很好,拍完,特意多送了我几张照片,还夸我家苒苒是他拍那么多小孩照里最漂亮的。
像小明星。
我听了很开心。
之后难得的,我们三个人还去了游乐园,苒苒太小,很多东西她玩不了,只能我抱着,让她看。
她虽然小,但因为几乎没出来玩过,所以第一次看到这些新奇的东西,她开心的厉害,不停地挥动她的手。
我想我以后应该多带她出来,让她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拥有开心的童年而不是整天圈闭在家里。
但这种小小的愿望对我来说都是奢望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抱着女儿出来玩,他质问我是不是要带着女儿离开这里?还说要是离开就让我死,包括还要让苒苒一起死。
我觉得他真的疯了。
比疯了还厉害。
有时候我想,如果他不杀我,还不如我杀了他。
骆远读完一篇,继续读下一篇,吴海琼依旧紧闭双唇什么都不说,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她脸色已经不是那么好看了。
拷着手铐的手不断地握紧,再握紧。
等到骆远读到第三篇时候,吴海琼的脸色已经僵硬得不行,咬着牙失控地直接破口而出:“别读了……别读了……那个贱人还有脸写下这些东西?她要不要脸?”真的不要脸!
说到最后,吴海琼有点崩溃。
她一心一意喜欢的男人,心里眼里都是那个女人。
她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