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余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或许他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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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猛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前面的容禛,又扯了一下缰绳,两人这是朝着十里坡而去,因为是山地的缘故,所以并不方便骑马,再加上路不好,陆徵走的甚为艰难,脸上布满了汗水。
容禛将陆徵的缰绳接了过去,又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陆徵愣了愣,容禛便道:“我牵着你,会好走一些。”
“哦……”陆徵乖乖地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却不知怎么,竟然有些脸红。这让他忍不住鄙视自己,睡都睡过了,怎么连点小清新都受不住了。
容禛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能无奈道:“山路陡峭,你不要走神了。”
陆徵连忙将乱跑的心神给收回来,乖乖跟上容禛的步子。
大约是因为山林里格外安静,陆徵忍不住问道:“当初你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你有没有觉得害怕过?”
容禛轻笑一声:“没有害怕,倒是有些好奇。”
“好奇?”
“当初叶闻观告诉我,天外之人最善破局,所以在知道你的本事之后,我是起过招徕之心的,我也没想过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容禛并没有隐瞒,反倒把自己当初的想法原原本本都交代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陆徵倒也没有觉得难受,毕竟当初他们素不相识,容禛若对他有什么那才奇怪呢,他只是有些好奇容禛现在的想法。
容禛停下了脚步,有些无奈地回头看着他,将两人交握的手往上示意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道:“唯愿执手,相伴一生。”
陆徵的脸又红了,连忙低下头装鹌鹑,只是容禛却有些不依不饶了,另一只手放开了缰绳,一把搂过他:“那你呢?”
陆徵原本就比容禛略矮,被他一抱,额头正好对着容禛的嘴唇,感受着那里温热的呼吸,他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我、我、我……我怎么了?”
容禛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额头,这才松开他,两人一边朝前赶路,他一边问道:“你当初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陆徵回想起最初见到容禛的场景,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开始见到你也是好奇吧。”他想起了英国公口中“欺人太甚的容十九”,越想越觉得好笑,身体都抖了起来,让容禛都觉得有些莫名。
陆徵想起了后来他与容禛说过的话题,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喃喃道:“后来……觉得你有些可怕吧。”他看着容禛宽阔的背影,“你不止位高权重,武力强大,你的心也很强大。”
容禛顿了顿,才道:“我也有软弱之时,只是你没见过罢了。”
他话中隐含的意思让陆徵心中一紧,不由得懊恼自己将这难得的温情给打破了,只能胡乱说些什么来补救。
“后……后来就觉得你有些可恶,仗着自己辈分高,总是捏我的脸。”陆徵气鼓鼓的,被捏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让他现在都忘不了。
容禛笑了一声,没有戳破陆徵的苦心,配合着道:“下次让你捏回来好了。”
“下次?什么时候?”
“在床上的时候。”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妙计
容禛和陆徵一路小心地赶到了十里坡, 果然在那里发现了许多士兵来来去去, 守卫极其森严。看来他们果然没有猜错, 魏王的火药库就在这个地方,只是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这么多士兵去炸掉火药库,这却是个大问题。
怕被人发现, 容禛并没有让陆徵靠近,而是让他在离十里坡不远的一个地方等他,自己前去探查, 待到他探查回来, 陆徵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容禛点点头:“我的推测没有错。”
陆徵松了口气,实在是容禛这一招太过险, 如果他们猜错了,只怕是自投罗网。
容禛的脸色却依旧不太好, 他的确考虑过魏王会对火药库严加看守,但怎么都没想到, 看守的人会那么多,看来当初简余炸掉羯人火药库一事让魏王很是警惕,这才多派了兵力。
陆徵问明了情况, 也陷入了苦思之中。
魏王的火药库设在一个谷里, 不仅在谷里有着重重守卫,在山谷两边也布满了弓箭手,他们根本就无法靠近那个山谷,更别提要怎么毁掉火药库了。
陆徵手里的石油大概可以做十枚简单炸弹,只是这简单炸弹若非正中火药库, 只怕根本就没有用处,还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可谓是得不偿失。
容禛知道这事是自己估量错误了,但其实在他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就已经有过最坏的打算。他知道若是无法毁掉火药库,即便苏岱带着大军进了燕京,最后也只会功败垂成。他固然可以让宋之意或者聂止疏来做这件事,相信以他们二人的忠心,哪怕明知前路是死,也绝不会有二话。
可他没有做这样的决定。
容禛的恩师曾经和他说过,真正成大事者是绝不能有妇人之仁的,他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这些年来,容禛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可实际上,他始终是那个十五岁时浪荡燕京、带着江湖侠义的小霸王。
已经想明白了这些,容禛反倒平静了下来,思绪也一片清明,许多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此时也一一浮现在了脑海里。
魏王将火药库设在十里坡,真的只是明面上的那个原因吗?若不是,他莫非如此大手笔地用这一整个火药库来作为陷阱么?
叶闻观救了他们,又为何要突然赶他们走?
还有就是,这些年他零零碎碎得到的有关当年真相的消息,是否是有人故意将线索透露出来,引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呢?
容禛知道,这些事情或许只能问魏王或者是去地下找永宁帝,才能知道了真相了。
既然想明白了这些,容禛却也不打算坐以待毙,既然魏王敢用这么大手笔来设陷阱,他就让他得不偿失。容禛看了一眼身旁的陆徵,眼中流露出眷念和挣扎,他不知道要和陆徵如何告别才好,只怕他知道了,会不顾生死跟他一起吧……
容禛这么想着,以手作刀,抬起来就要朝陆徵的脖子后方砍去。
陆徵毫无所觉,然而就在容禛的手即将接触到他的脖子时,他突然大叫一声:“有办法了!”
容禛急忙将手收回来,这股被卸掉的力道全部传回了他的身上,这让他一时身子不稳,朝后退了两步。
陆徵却没有在意这些,依旧兴奋道:“我想到了,可以用热气球!”他想到容禛听不懂,又连忙改口,“是孔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