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看戏似乎有些入神了,便净了手,替她剥着碟子里咸香的瓜子,不知不觉,在碟子的另一头儿几乎都堆成了一座小小山。
青黛见他剥了瓜子也不吃的,便偶尔也拿几颗剥好的瓜子尝了尝。的确很是咸香好吃,余味都是香甜的。
只是瓜子干,吃多了便觉得口中干燥。青黛正欲喝茶时,眼前便适时地出现了一盏茶,里头儿还有隐约的茶香飘出。
原是秦肆端来的。
唔,他倒是眼力劲儿十足。
青黛犹豫了一下,仍是接了过去。大抵是口渴了,茶杯很快就见了底。
秦肆眼尖,一下子就发觉了,笑道:“果真是渴了,你还欲喝些什么茶?我唤人添上来。”
青黛觉得口渴,的确还想再饮—杯茶水来。
她不知晓长庆楼里有何样的茶水,却是知道长庆楼往来的都是贵客,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的价钱都是十分昂贵的。
她出来的急,身上也没带上几个钱。如此,她便摇了摇头,“不喝了。”
秦肆明白她的意思,应了一声,“嗯,我倒是还渴着。”
此处人多,不好唤人。
话落,他便起身朝着大堂一侧寻店小二去了。
待秦肆离开,青黛便稍稍垂下眼来,目光落在他的那盏茶上,上头儿连茶盖还未动一下呢。
他真是越来越懂她的心思了。
她无所事事,倒是周遭的戏声越来越大,似是到了精彩部分。只是前头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她探长了脖子都只能瞧个大概。
此时的台子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玄黑蟒袍衣裳、头上带着精致的描金帽的角儿。脸上铺着厚厚一层白面,用着水粉勾勒出英俊的眉眼,面上的表情刻意地弄出了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青黛看这角儿的装扮,倒是一怔。
而黑衣戏子身旁又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倒竖着―双粗黑的眉毛,用着戏腔喊道:“东厂厂督驾到,尔等还不速速接见。”
他们面前对立站着了好几个人,一个站在最前头则是一副江湖侠客打扮的人。他闻言却是双眼炯炯有神地瞪着扮成东厂厂督的戏子,“原来你就是那无耻阉贼,虽是个朝廷高官,却从不为百姓造福,还利用权势、祸害世人,令世人闻风丧胆。”
两名侍卫一听,脸上—顿欲发怒的表情。此时台后一阵锣鼓敲响,又有几个穿着稍显破烂、头戴着草帽、手持着一把青色稻子的农民从帘子后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