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天空,白云祥和。
几只杜鹃鸟儿不时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叫, 展翅飞起,徐徐地掠过天空,在周遭五颜六色 的风筝穿梭,又消失在了远方。
河两岸已由嫩绿色变成深绿的河柳,拂动 着新生的柔软的枝条,叶影倒映在河面上,使 河水也染上层叠的青绿色,仿佛一河翡翠向东 奔流。 一切都还是温和的模样。
山坡上,秦肆和青黛本还坐的有些距离。 不知何时,秦肆又往她的方向凑近了些,二人 手臂时不时地触碰着,底下的一双手更是紧紧 地握在一起。 秦肆生得漂亮,姿态优雅,此时的表情又上,倒是柔化了他身上星星点点的戾气。
再看青黛,她一双细眉轻拧着,面上存着 淡淡的忧愁。那握着她的大手,正在徐徐不断 地传递了温热的热量过来。
明明不灼热的,她却觉得自己的手背都要 被他烫伤了。
青黛试着挣了挣,没能将自己的手抽了出 来。她也不好动作太大,若是被小黄鹂瞧见了 动静该怎么着?
她只好软下语气,“你先放开我罢。” 秦肆闻言,却是半点力气都不松的。
他觑了一下她的面色,似是未有恼怒的趋 势,才愈发胆大起来,沉声道:“夫妻二人之 间,耳鬓厮磨都是常事,更何况我们只是随意地碰了下手。”
青黛忽然觉得脸颊跟着手的热度一起上升 了,这个秦肆倒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都明确 拒绝过他了,他怎么这般不知死心的,还三天 两头就拿出夫妻的名号来压她? 此处无知晓他身份的人,他便开始耍无赖起来了?
青黛又气又觉得好笑,两股矛盾的情绪绕在心头处,惹得她胸闷闷的,好不自在。 她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便有些认真
道:“你又不是不知晓我的意思,又何必在这里装糊涂人。” 秦肆似乎察觉了青黛的不适,下意识舔了舔薄唇,脑中的思绪跟着乱了起来。
秦肆自然是知道青黛还在生他的气,他自 作主张安排了一切,以为自己做了天衣无缝的 计划,便都是为了她好。
心安理得地认为她该接受他的安排。
这般的他,何尝不是自私呢?
青黛恼他、怨他、不理会他,都是该的。 可秦肆喜欢青黛,恨不得日日夜夜都与她在一起温存着,哪里愿意与她这般疏离又怨恨 地度过余生? 此处的山坡高了些,微风毫无遮挡地袭来。一阵阵凉爽的风扑到秦肆的脸上,不远处的欢声笑语也传了他的耳朵里。
但他似乎变得严肃了一些,连后背也微不 可查地变得僵硬起来。
“夫人。”
身旁又响起了熟悉的叫唤声,青黛不可抑 制变得局促了些。她转动着眼眸看向他,正准 备说出个责备的话来,却在话语夺出口中时, 眼睛先一步地看到了秦肆真挚的神情。 她要说的话忽然卡了壳,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秦肆未牵着她的另一侧手,正紧紧攥了一下拳头,倏尔又松懈地放开了。他脸上的表情 却是未变的真真切切,眼中神色沉稳又笃定。
“我知晓自己此次犯下了大错,你定是十 分地恼怒了我。”
他的嗓音微颤。
“我自以为是,从来不考虑你的感受。”
他浓黑的眼睫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如若可以,我想求得你的原谅。即使是 用一生的时间,我也愿意。”
他与她之间即便是隔着一条悬崖般的无底 深渊,他也愿意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便任由你处置 了。”
秦肆言罢,那紧揪着的心,让他握着青黛 的手都下意识地跟着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