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颜欢欢顺着他的意仰起脸,脸颊红红,眸光扫过他的脸,他的欣喜表露无遗。

实际的,无声的关怀,很多时候,都比不过一个舌灿莲花的小人。

每天工作得再努力,在老板眼中,也是那个加班到九点的员工勤奋,即使他其实只是在玩连连看。

讨厌庶女庶子,美姬嫔妾?同样是制度,还不如去恨那个对三妻四妾甘之如饴的男人,可天底下的人都这么做,恨不过来,太累了,还不如想想怎么过得更好。若用大晋的规矩来,颜欢欢是正经八儿的嫡女出身,嫁给赵渊,就成了妾,儿女皆为庶出,短短前半生,从嫡沦为妾,身份却抬高了。

王爷侧妃,比五品官的嫡女,来得受人重视,若赵湛出息,真谋得了大位,更是扶摇直上,亲爹见了她都要行礼请安。

用现代的标准去看,每个朝代都是礼乐崩坏的,文人玩娈童,未成年啪啪啪生子,一妻多妾,行宫刑……时代在进步,文明发展总有好处。颜欢欢不同情任何人,她也不同情自己,她可以安份守己猫在角落成为一个无害的,慢慢被端亲王遗忘的侧妃。

但她向往那骄奢淫逸,大鱼大肉的生活,也想有了孩子的话,能够让娃过得更好。

说到底,憎恶的都是损害自己利益的人。

颜欢欢垂眸,轻声问:“王爷,那我以后可以一直想着你吗?”

赵湛唇畔含笑,他微笑的样子,带着悲天悯人的温柔,也不知道是在怜爱谁,他像初次尝到蜜饯的小孩,初次摸索到了,什么叫宠爱一个人。

“可以,我允了。”

☆、第029章

底线是一点点被磨没的。

赵湛如此,颜欢欢亦然,幸好后者压根不存在什么底线,先把地位混出来了,出人头地,再谈底线。二人进膳,气氛和谐,他从一开始的寡言少语,在她的活跃气氛之下,像被慢慢撬开的贝壳,吐着一板一眼的泡泡。

“之前在国公府遇上王爷的时候,王爷和我差不多高呢。”

颜欢欢得寸进尺,开始连‘妾身’的自称都省去了,一口一个我,试探赵湛对规矩的接受程度。他蹙起眉,面露困扰:“后来那几年长得很快,现在要比你高了,”他一顿,剑眉轩然长扬:“你倒是越发没规矩了。”

她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一一除了扬眉,实在看不出喜怒,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卖乖:“王爷恼了?”

赵湛心情正好,对颜欢欢的观感,更是因为那句‘天天想你’而自动打上柔光。人是先入为主的生物,他第一眼看她,觉得她虽然没规矩,但可爱得紧,又怎会恼她,略一沉吟,又将自己的底线划后了一步:“在外人面前,不能如此。”

那就是独处的时候可以了。

“这算不算我跟王爷的秘密?”

男女之间要提升亲密度,最快的方法就是成为一个秘密的共犯,秘密是什么倒不重要,就像大部份时候,女人会因为有共同敌人而升华关系,男人会以一起做过不能描述的保健而变成非同一般的关系。

那些不能与外人诉说的小秘密,是情人之间共同的暗号。

身为皇家子弟,赵湛有很多秘密,绝大部份,说出来,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他嘴巴很严,那些秘密,无论是酩酊大醉还是午夜梦呓,都不会说出口。

和女人的秘密,却是第一次。

赵湛想了想,的确是不能和外人说的事情,颔首:“可以算是。”

於是,他便看见她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眉梢眼角都是让人轻易看出的欢喜,好像他随口一说,就让她整个世界都迎来了明亮。颜欢是他见过最好懂的人了,像是将什么都放在脸上,毫无城府,且得寸进尺,给点阳光就灿烂。

不过,他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小姑娘。

“真好,”

颜欢欢主动拉起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掌贴上去,他体质偏寒,与她柔软的小手相贴,那点暖意传递过来,连心窝也要热乎起来:“我有好多秘密想告诉你。”

哪里来的秘密,不过是瞎几把编的故事而已。

在赵湛不来的时候,她闲着没事干,就给自己想人设,填补‘颜欢’的童年,想了很多有趣的事,想得久了,就像真是那么一回事。此为何意?从赵湛第一次和她所说的,三兄弟抢荔枝的故事中,结合他的真实身份,她猜测他应该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

男人再成熟,内在也有一个需要哄着的小孩。

这时候不比现代,优秀的女人能天南地北地聊,在大晋,女人的见识有限,男女间浪漫些的话题多数围绕着诗情歌赋,谈谈情,弹弹琴,做做│爱,便是最常规的风月事。颜欢欢文化有限,让她吟诗作词,恐怕得闹出平仄不分的笑话来,只好另辟蹊径,剑走偏锋。

用过膳,谈‘秘密’,谈着谈着,就顺理成章谈到床上去。

颜欢欢将被子盖过头躲起来,埋在赵湛胸膛上,轻声说话:“我在学士府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过,哥哥不敢干的,我也不怕。”

“嗯?”

“像爬树抓知了之类的都不稀奇,爹爹有个池塘,全是莲花,我甩开了看管我的丫鬟,钻进池塘边……天气热得难受,池塘边有棵大树,遮挡着阳光,那水就可凉了,我不敢全泡进去,怕上不来,但浸着双腿比什么都舒坦。”

“靠近很危险,下次怕热,让下人弄桶水来浸着就是。”

“我现在可不敢这样了,那时候不知道危险,不危险的事还不爱干。”

赵湛轻笑,胸膛颤得她耳朵痒,其实她说话的时候,呼息间也吹得他发痒:“这么说,你能活到这年岁,是上天在保佑你了。”

“分明是我天生聪慧,”他有个不幸童年,想来不会爱听神佛之说,颜欢欢得意地哼笑,又问:“王爷,你难道就没调皮过吗?”

“皇子去哪,身边都跟着一串宫人,虽然都得听我的话,但钻进池塘边这种事,肯定做不了。”

“他们敢动粗阻止王爷?”

“当然不敢,”

赵湛垂下眼帘,指尖拨弄着她细腻如丝绸的脸颊,像抚摸一片花瓣:“我若是坚持,他们会让一个宫人去通知良妃,然后围着我下跪磕头,我不退步,他们就是磕出血来也不会停下。横竖我要是出了事,他们也逃不了一死,还不如受点皮肉之苦,劝住我。

颜欢欢想象了一下,自己就算再爱作死,如果跟着队人的性命相连,他们又对着自己磕头磕出血,那的确很难坚持己见。

“王爷,你心真善。”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