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让你揭,也不是在和你说话,你我自小见得何曾少了,在街上遇见,我也肯定能认出你来,”
赵渊敛起笑意,他这人脾性是真的不好,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是以三皇子赵澈对他百般讨好,也鲜少给他好脸。同为兄弟,成长环境经历不同,养出来的性子也大相迳庭,他看人下菜碟的耿直,有时会让人觉得以他的欠揍程度,如果不是皇子,肯定活不到这年岁
“原来徐王妃如此喜欢母后宫中的面纱,也别说大哥不关照你,回头就让母后送一箱到端亲王府上,让徐王妃你俩高兴高兴。”
饶是徐王妃这样的好性子,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了。
别人她还能当是垃圾话,但以赵渊恶趣味的性格,这种事他说出来就做得出,真一箱面纱送到王府上,那比敬茶出丑还要惹人笑话。
在这时候,系统不带感情的提示音响起:【恭喜宿主,已激活黑恶势力光环。】
论作死,颜欢欢认第二,恐怕只有赵渊能争争第一。
“太子殿下,王妃姐姐重视的是心意,又岂是一方面纱?主动向皇后讨要物件甚为不妥,”
她顿住脚步回首,眉目冷淡:“太子殿下为兄弟着想的心情,妾身实在敬佩,诚惶诚恐,怕要折了妾身的福,还是端亲王身份贵重,能经受得住殿下的关怀,太子殿下的好意,妾身就心领了。”
跟上位者说话,要维持着表面上的恭敬,又要把话给说明白了。
“哦?弟妹跟我这么客气?”
赵渊一怔,没料到她敢还嘴。
他倒不恼,被美人呵斥也是好的,就是每句不离二弟,让他有点失落一一赵渊想象力惊人,给他一片犹有余香的手帕能脑补出一本春宫图。
这样的人,很容易被自己感动。
他看向颜欢欢,她这回没有低头垂眸避嫌,二人目光对上。
天雷勾动地火?
不,一股阴冷湿寒的煞气迎面涌来,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彷佛整个天下的恶意排山倒海地冲击赵渊,在地狱走了一圈,平淡无奇的眼神,蕴藏着凶恶狰狞的杀伐黑浪,翻腾着,能消融骨头,慑服人心。
颜侧妃眉目如画,戴着面纱,也能看出是个漂亮姑娘,是赵渊最喜欢的一类型。
但这个漂亮姑娘,却忽然变成了罗刹,美则美矣,让人惊怖失神。
首当其冲的,便想跟她眉目传情的太子赵渊。
在那一天,人类重新记起了被黑恶势力支配的恐惧……
在宫廷之内,众目睽睽之下,赵渊双膝一软,往前摔了个狗吃│屎。
整个皇宫举国之力建成,每一寸都是整个时代的尖端技术,建成后有太监检查,哪一寸由哪个工匠负责,记得清清楚楚,稍有差池,就是一条人命。没人料到赵渊会摔倒,他又摔得一点预兆都没有,双膝触地,宫女芸浅吓得赶紧将他扶起来,徐王妃也吓了一跳:“太子殿下……可要传太医?”
衣料厚实,赵渊摔得虽狠,倒没摔出大碍来。
不过太子身份贵重,就是没病没痛,沈皇后也会遣人去给他把平安脉,这回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请太医来诊脉一番也不稀奇。
被芸浅搀扶着重新站起来的赵渊面沉如水,英俊得冷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奴婢一时不察没扶好殿下,请殿下降罪。”
待赵渊站稳,芸浅就跪了下来请罪一一反正都是宫人的错,她是沈皇后身边伺候了有些年头的宫女,太子想来也不会如何责罚她,真要动手,她求不求饶都没分别,还不如自己请罪。在贵主子身边干活的,要打要杀都是恩典,没有求放过的道理,敢说出囗,家里倒容易被牵连。
须臾,颜欢欢都以为他要发飙的时候,他反倒挥了挥手:“无碍,不用大惊小怪,是我自己不小心,还要送两位弟妹出去,起来吧。”
“谢殿下恩典。”
芸浅麻利儿的站起来,暗忖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去得多念一遍经,谢佛祖保佑。
颜欢欢讷罕,原来这个黑恶势力光环能把人吓得跪下来?看来很适合用来虚装声势,威慑下人,日后大有用处,只是不知道持续时间多久。
系统适时解惑:【宿主可随意控制开关。】
‘那现在就关了吧。’
和财不露白的道理一样,到处装逼容易招雷劈,在人前,适可而止才是硬道理。
被这么一吓唬,赵渊一路老老实实地送了二人出宫,再也没有乱说话,徐王妃乐得清静,与他分别后,才真正松了囗气。太子声名在外,爱惜羽毛的已婚妇女都对他能避则避,就算没真发生什么,被人用暧昧目光看一眼,就够她们难过的了。
徐王妃不想被他看中,也不想颜欢欢被他调│戏,在外人看来,她们就是一家子,出了什么风言风语,丢的是整个王府的脸,所以她才会出言打岔。
太子能老实点是最好。
上了在宫门外候着的马车打道回府,徐王妃开囗:“原想着今日带你给皇后娘娘敬完茶,转道就去永乐宫,不料良妃娘娘感染风寒,不能见客,这敬茶也只能待娘娘病愈才能再进宫了。”
良妃急着抱孙,便没有在三人新婚燕尔时传召她们进宫侍疾。
她一顿,语带警告:“今日之事,切莫与外人说起,太子殿下不慎摔跤,自是不想别人谈论笑话的。”
“妾身知道,谢王妃姐姐提点。”
外人?嫁进王府,颜欢欢也没有可以畅所欲言的外人了。
见侧妃乖顺应下,徐王妃就不再多说。
但徐王妃还是低估了太子赵渊的猎奇程度。
这一跤摔得他双膝红肿,转身就有宫人伺候他擦药酒,过一会就不疼了,他养得娇贵,虽有骑射课程,但压根没受过皮肉之苦。难得摔一下,他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琢磨起颜侧妃来。
之后再看她,除了漂亮,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奇也怪哉,怎么当时那一眼,就让他打从心底里发寒颤,浑身动弹不得呢?这种感觉,与小时候犯了错,被父皇逮着时略有相似,可是小小一个侧妃,又如何能与一国君王相提并论?
赵渊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