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湛坐下来,眉眼俊秀,目光清明,应付完宾客回来,难得半点醉意也无:“我记得你名字,选秀时便和母妃提上一提,倒也是缘份。”
……敢情这么早就惦记上了!
颜欢欢越发觉得自己争宠有望,宅斗之路一片坦途。
大婚之日,少不了浓妆艳抹,她巴掌大的小脸擦得脸颊红粉绯绯,乍一看就像小姑娘羞红了脸。
这副躯体是真的美人胚子,在这个青涩的年纪里,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媚气,尤其是一双眼角细长上挑的眼睛,眼波流转间,像藏着万般故事,欲说还休,看得人骨头酥掉。年轻稚嫩的身体里,藏着一个与它年龄不符的成熟灵魂,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难得王爷记挂,实乃妾身三生之幸。”
怎么和古代人谈恋爱?连好好说人话都不行。
骨子里是主子和奴婢的分别,一方温柔小意尽力讨好,累归累,颜欢欢苦中作乐一一端亲王长得这么好看,才真是三生之幸。
赵湛出神地看住她,捧起她的脸,她虽不解他所为何意,只乖巧地窝进他手心,随他喜好而来。
指尖冰凉地压在她柔软细白的脸颊上,似端详一件竞标下来的艺术品,但到手了,反而有种空落落的惆怅。指腹不轻不重地摩娑着她的脸颊,一直到眼角晕开的桃红胭脂,穿着嫁衣的她,整个人像裹住了一团火,火舌包裹着皓白的身子。
颜欢欢被看得犯悚,这端亲王人模人样的,别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我记得你叫颜欢,”
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别人眼里都能闪过一抹玩味,但赵湛黑而亮的眼睛却看不出喜怒,连声音也是淡淡的一一何必呢,这么吓唬自己的姬妾?
“叫女人,都直接叫颜氏,我不太喜欢这样,”他语速很慢,沉沉的,伴着外头远处的喜庆声,像一束低温的蓝焰:“我叫赵湛,字玄深,你记住了吗?”
“妾身记住了。”
“记住就好,以后叫我王爷。”
……????
那记住你名字有什么意义???
颜欢欢登时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青年,且病得不轻。
他踌躇开囗:“歇下吧。”
不交流一下感情,直接就上床?暴殄天物,一看就是不会玩儿的。
虽然上辈子经验不丰,但她眼光倒是很准,赵湛的确‘不会玩儿’,或者说他对这方面的兴趣比太子低多了。即使是第一次开荤后,都没急着需索无穷,翌日照样慢条斯理地上朝,良妃送给他的宫女,一个没碰。
争权夺利很有意思,但男女之事,舒爽有馀,缺了些趣味。
徐王妃虽为武将之女,但性子在出嫁前被家人教育过了,待他恭顺,大婚之夜圆房,也就那么回事吧。
赵湛喜欢‘得到’的感觉,步步筹划,看人掉进自己挖好的坑里,乐趣无穷。
但男女之间,是另一回事。
所以赵湛不能理解大皇兄对女人的热衷,甚至冒着惹父皇不喜的风险,有困难也要迎难而上,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去上,如果把这股劲头用在别的地方,说不定真能成就一代明君。
颜欢欢伺候他褪去衣裳,两人相对无话,红烛影影绰绰,气氛旖旎,对象却不解风情。
翻身上床,好歹该干正事了。
“颜欢。”
“王爷?”
“你的铃铛,随嫁了吗?”
颜欢欢点头,虽然少了一只,但她实在喜欢这小玩意,便一并带来了,她啊地一声:“难道是王爷你……”
“把它收好,别拿出来。”
那铃铛雕纹独特,落到大皇兄手里,要是让人瞧了去,不得惹出什么风言风语。
颜欢欢想起在市集上遇见的那位衣着光鲜的公子,难道端亲王把铃铛转赠给人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问,赵湛又是寡言的主儿,显然没有要主动解释的意思,她只好把疑问咽进肚子里。
长发披散,皓腕勾住他的后颈。
以后吃粥还是吃饭,能不能吃香喝辣,就看这位老板心情了。
赵湛欺身压住她,居高临下,倏地停住不动:“吓着了?”
颜欢欢顺势而下,轻咬下唇:“妾身只怕伺候不好王爷。”
“无碍,别怕,”
许是知道自己不笑的模样甚是吓人,赵湛轻勾唇,眸光温然,瓷人顿时有了温度。
古人作息定时,又是举国之力养着的皇室贵胄,保养得极好,这个距离瞅着,比现代明星也差不了多少。
颜欢欢想,自己也许捡了个便宜。
虽不及自由身闯荡天下般有风骨尊严,为人奴婢姬妾,伺候的主子爷长得好看,也算是一点安慰。
在古代做一个女人,总得有点阿q精神聊以自│慰。
纵有万般才情,也比不过一句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