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琤老实地给长姐请安。
霍妙有些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姿态优雅地请安。
五夫人一见女儿这模样,不由得有些紧张,生怕这继女欺负她女儿。
这继女可是连老夫人的召唤都敢找借口不去的,可不是什么安份的性子,果然让教虞家那些性子粗野的武妇给教歪了,一点也不贤良安份。
霍姝等她的礼行实了,方才含笑道:“妹妹请起。”
霍妙飞快地睃了她一眼,咬了咬唇,方才直起身。
霍五老爷没注意这一幕,看到大女儿病好了,十分有朝气地站在面前,心里只剩下高兴,当即说道:“等会儿和我一起去给你祖母请安。”
霍姝没有推辞,颔首道:“是该如此,女儿回来这般久了,应该去给祖母请安的。”
霍五老爷抚着颌下的美髯,心里十分满意。
这些年,这女儿在虞家长大,他也不是不担心的,担心虞家兴武之风,姑娘家跟着习武,教养方面肯定不行。哪知这段日子一见,发现虞家竟然将女儿教得极好,进退有度,举止优雅,落落大方,比之京城的贵女并不差。
由此可见,虞老夫人在对外孙女的教养上,是用了心的。
简单地用了些早点后,霍五老爷就带着妻女一起去春晖院给老夫人请安。
到了春晖堂时,就见除了去上朝的靖安侯、上衙的霍承珏和去族学上课的儿郎外,霍家的主子们差不多都到了。
霍五老爷带着妻女上前给母亲请安,然后对脸色淡淡的霍老夫人道:“娘,姝姐儿的身体已经好了,今儿过来给您请安。”
霍姝给霍老夫人请安后,就站在那儿朝她微笑。
霍老夫人仔细看了她,见她眼神清亮,举止落落大方,眉宇间没有丝毫郁色和胆怯,便知虞家将她教得非常好。也是,虽然她不想承认,不过虞老夫人的性格,凶横起来要人命,可却是个能干的大妇,素来有辩事识人之心,教导个小女孩自不在话下。
霍老夫人也没刁难,说道:“姝姐儿不错,以后好好和姐妹们相处。”
霍姝笑着应了一声。
霍姝在养病期间,将去探病的霍家人都认了个遍,今儿也不用特地认人了。
老夫人正想让他们下去时,有丫鬟进来禀报,昨日回京的三姑奶奶带着三个儿女过来了。
霍老夫人面露欣喜,忙让人将几年不见的女儿请进来。
霍萍带着三个儿女进来,见到屋子里这么多人,知道自己来早了,不过看到头发花白的老母亲,眼眶一热,拽着儿女去给老夫人请安完,久别重逢的母女俩抱着先哭一哭。
周围的人好一番劝,两人才止了哭声。
“妹妹难得回来,这次就在京城多住些时日罢。”霍五老爷笑着说,心里承妹妹年初将霍姝叫去云州城的情。
霍萍朝兄长笑了下,发现霍姝也在,并不奇怪。
上个月她就得到消息,因为父亲病重,兄长终于寻了机会,叫人将霍姝接回来,这事连母亲都没办法反对。所以霍姝会在京城也不奇怪。
彼此又是一番厮见,霍老夫人搂着外孙葛谆和外孙女葛琦,再看娴静优雅的葛玲,心里更是高兴,忙询问女儿这几年的生活。
其他人坐在一旁安静倾听,靖安侯夫人忍不住暗暗打量葛玲,见她浑身书卷气,人虽然有些清冷,看着和嫡次子颇为相配,心里满意几分。
到底不是长子媳妇,次子媳妇不需要挑个太能干的,省得以后家宅不宁,是以婆婆想要搓和小儿子和葛玲时,她并未反对。
长辈说话总是比较枯燥的,很快一群姑娘们就被打发到花厅去玩了,葛谆被霍五老爷带下去,顺便考核一下这外甥的功课。
一群姑娘坐在花厅里,围着葛家姐妹两个说话。
葛琦则兴奋不已地拉着霍姝,笑嘻嘻地道:“姝表姐,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真好。你走后,我可想你了。”
“我也挺想你的,也想云州城的皮影戏和梨花酒。”霍姝笑眯眯地说。
葛琦嗔了她一眼,“真过份,其实你只是想在云州城自由自在玩耍的那一个月吧?”
“哪有,我是真的想你的。”霍姝依然笑着说。
葛琦看了她一会儿,才红着脸嘀咕一声“长得好看的人就会耍赖”之类的,倒是霍妍非常感兴趣地询问霍姝几时去了云州城,云州城那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这边三个姑娘笑声阵阵传过来,那边的气氛却有些沉凝。
六姑娘霍娟僵着脸,不知道怎么和这位性子有些清冷的表姐说话。
自从霍家和李家退亲后,五姑娘霍婉就病了,一直没出过院子,今儿也照例不在。作为现场年纪最大的姑娘,六姑娘霍娟只好揽过负责招待两个表姐妹的事情。
霍妙看了一眼霍姝那边说得正开心的三个姑娘,转头和葛玲搭话,“表姐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葛玲掀眼皮看了她一眼,清淡地道:“左不过是看书习字、抚琴弄诗之类的。”
“不知表姐看的是什么书?”
“前朝云道子孤本。”
“这是什么?”霍家的几个姑娘都一脸迷糊。
葛玲用一种“尔等真是一群不通文墨的蠢物”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执袖端起茶,慢慢地喝起来,已然不屑于和这些“蠢物”交谈了。
霍娟有些尴尬,霍妙眼眶微微红了。
一直不忘关注这边的霍妍差点忍不住喷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