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
慕词来到这里已有两日,那天,他看着碧昭将阿初护送回顾府,心间悬着的一块大石也随之尘埃落定。
到薛府说是做客,却更似软禁,他的三餐都有人相送,衣物也有人收走浣洗,不过,那些人该是都得了什么吩咐,不论他如何旁敲侧击地询问情况,他们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渐渐地,他便也不再与他们言,一天下来,倒是看书的时候比之以往更长了些。
这期间,作为薛府正君的风如瑾来过一次,竟还成了他到这里之后唯一一个肯开口与他说话的人。
只是,如今的风如瑾再不似当初,他言语间多了挖苦讽刺,神情间多了阴郁沉厉。
他说的话总让慕词无从启口,于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也大半都是他在言,慕词在若有所思。
这么一番自讨无趣,他最终悻悻然离去,慕词拿起书继续翻阅,两日来皆是如此。
只今日有些不同。
午膳后不久,因着肚子里的宝宝,慕词在屋内稍走几圈后便躺上了床,正闭目小憩时,忽听门外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那些脚步声在门前停下,然后便有一个男声道:“你们在这儿看好了,谁都不许给我放进来!”
“是。”有几个人应了声,紧接着,屋门便被推开,又被关上。
强打起精神,慕词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了身。
“姐夫可还记得有我这个弟弟吗?”
艳丽而魅惑的嗓音传过来,慕词转眸望去,见到了许久不曾出现,几乎已经在他记忆中抹除去的人——顾府长公子,顾长琴。
不同于风如瑾的日渐暗淡无华,顾长琴的一张面容如今却更是瑰丽旖旎,让人一见便不由得浮想联翩。
下意识的微点点头,慕词开了口,语调出奇的平淡,“你来了。”
顾长琴轻轻漾起一个笑,“怎么,姐夫不好奇为何我能来这里,为何我能探看……被囚禁了的你吗?”
慕词神色不变,一双眸子看向他,没说话。
顾长琴叹了口气,“哎……姐夫还是这样闷葫芦,可是你总不说话,让我一个人怎么说下去,怎么来告诉你,我如今过得比你好呢?”
慕词笑了笑,仍未言。
只是,他这抹明明很纯粹的笑却好像奇迹般地刺激到了对面的人。
顾长琴的神色此时生生一变,口中狠狠道:“慕词你知道自己哪一点最让人讨厌吗?就是这样的笑,这样看似无害实则满是鄙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