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包的饺子可以说是最丑的,好好的饺子皮要么被捏破了,要么就是直接放了馅后合上皮搓圆。
他是第一次包这个,说句实在话,在下来插队前他真没干过什么事情,虽然平时上工挺累的,但对他来说并不难,看一遍差不多就会了,可这种细致活儿还真有点难到他了。
陈玉娇瞥了一眼他手里丑巴巴的饺子,顿时忍不住笑了,想都不想就将自己手里的饺子拿在他面前晃,显摆的不行。
“……”
俞锡臣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有什么好得意的,反正都是吃到嘴里。
……
吃年夜饭的时候天差不多黑了,队里已经有人先吃了,炮竹声一家接着一家,陈玉娇他们将菜端到桌子上,差不多等人都坐下了,陈爸才拿着炮竹去外面放。
放好了后一家人先给祖先敬个茶,按理说应该摆上碗米饭的,但现在大家都吃不饱,只得简陋一点,每个人举起杯子将水倒在地上,算是给祖宗拜个年了。
好了后一家子就开吃,八碗菜,这次是真的实打实的,每只碗都装的满满的,有肉炒白菜,萝卜炖肉,咸鱼干,干豆角……吃的热热闹闹。
也不知吃了多久,反正吃完后天是完全黑了,陈家也不讲究什么守岁不守岁,各自回了屋休息,半夜还要起来吃团圆饺子呢。
陈妈和陈大嫂她们去厨房把茶叶蛋给煮上了,陈玉娇和俞锡臣回了屋,按着习俗,今晚过年,煤油灯不能吹灭,得点到天亮才行。
吃得有点多,两人先在屋子里晃圈。
这还是俞锡臣下乡后第一次吃饱饭,有些心满意足,转过头来看陈玉娇,就见她跑到箱子旁翻来翻去,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陈玉娇听了回他,“我在找有没有不穿的旧衣服,我们有孩子了,以后要给孩子做小衣。”
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也没气馁,准备明天问陈妈要,上次都看到她那柜子里有布了。
放着不用太浪费了。
转过头看俞锡臣,太远了觉得看不太清楚,还凑过去仔细看。
看得俞锡臣心里毛毛的,把头往后挪了挪,问:“怎么了?”
还下意识抬头摸了摸脸,以为是有什么东西。
陈玉娇摇了摇头,“我在看孩子应该挑你哪些优点长。”
说完摇了摇头,眼里还带了几分嫌弃,“都不怎么好看,还是随我比较好。”
俞锡臣心里翻了个白眼,“……哦”
随即挑了挑眉,忍不住嘴欠问:“你就不怕孩子以后像二哥?都说孩子……”
陈玉娇没等他说完就拿手锤他,横了他一眼,“不许乱说。”
想了想心里也有些担心,但嘴里还是辩解道:“妈说二哥小时候从牛身上摔下来,是脸先朝地的,不然也好看。”
不过这话她自己都不信,咬了咬唇,小声道:“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点的。”
碰到陈二哥她就把肚子挪开,别让孩子瞅见了跟着长。
说完还得意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床上,又开始琢磨起孩子的名字来。
看到他过来,还道:“我们一定要起一个恢弘大气,寓意极为深刻的名字。”
“我就有种感觉,我肚子里的这孩子以后肯定不一般,说不定以后还要当大官,到时候要是出去视察什么的,人家问,这次来的是哪个大人物呀,总不能说,嗨,就是那个书记俞狗蛋啊……”
她对这个朝代官员的职位不是很了解,不过从陈妈他们平时的聊天中,好像书记主任什么的很厉害。
俞锡臣:“……”
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孩子还没出来呢,竟然就想了这么远。
陈玉娇觉得非常有道理,还推了推他道:“到时候我们俩也惨了,人家肯定不会再叫我们什么小俞幺妹了,肯定直接喊我们狗蛋他妈,狗蛋他爸了。”
心里顿时嫌弃的不行,一定得取个十分好听又与众不同的名字。
俞锡臣仰躺在床上,两手压在脑袋下面,随着她的话脑子里还蹦出了画面。
抿了抿嘴,还真是这样。
聊了好一会儿,半夜的时候,陈妈过来喊人,饺子已经煮好了,听到炮竹声响起的时候,陈爸赶紧也点着。
四生产队只有陈大伯有手表,每次都是听到他家炮竹声跟着放。
屋子里一人一碗饺子,可能是晚上吃太多了,这时候大家没有平时狼吞虎咽的样子,一个个细嚼慢咽。
连铁栓都不抢他爸的了。
吃完后大家便各自回屋睡觉,忙活儿了一天,差不多都累了。
第二天一早,陈玉娇就被陈妈在外面催,“还不起来,你奶还在家等着呢。”
今天要去陈大伯家拜年。
陈奶奶辈分大,到时候肯定来的人多,他们去晚了不太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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