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饼充饥(1 / 2)

网络是个无论什么事都发生得极快的地方, 通常一觉睡起来, 或者出门逛一趟超市回来, 再爬上网一看, 哎哟,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

李茂是被九州游戏总公司的电话吵醒的, 他揉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听到情况后, 一下子从窝着的沙发上跳起来, 差点要到地上去找眼珠子, 一边刷网页一边捶桌, 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对着九州系统吼:

“喂,你到底是中木马还是系统崩盘,搞什么鬼呀?”

越想越气,李茂简直要掀桌了:

“玩家说要开放截图与视频功能,为了主线剧情,我们一口咬定死撑着不理会,这下是啥,自己打脸吗,已经有很多玩家打电话投诉说我们是只准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啊!”

“就是这样。”

“咦?”

“只有我能够这么做,你们都不行。”

“喂,断你电源啊!我看你再嚣张!!”

“不可能, 第一你没有这个权限, 你只是游戏设计师不是九州网娱董事会全体成员, 第二, 我储存有可紧急使用三天的备用电能。”九州系统没有情绪的一本正经。

李茂觉得自己败了,抱着脑袋想一头砸在键盘上。

“不管怎么说,你太擅做主张了!怎么能够随便贴视频出去,还闹出这么大的轰动和影响…不就是个网络民意调查么,你看哪个当局把自发民意调查当回事的?谁要开发全息网游让他去开好了,灭哈哈,九州是我的杰作设计,不是那么容易被超越的,有对比才能显现出九州的好嘛。”

“你当然无所谓,因为没有了九州,你依然能去设计第二个游戏,但我,永远只是我而已。”

“……”

我咧,这好深奥的哲学本我观点,当初输进去的数据没这个啊。

连游戏设计师都直了眼睛说不出话,更不要讲九州的玩家们,把那个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即使下载不了,但还没到傍晚视频截图就传得网络上到处都是,手快的p图都有了,多角度雷暴效果本来就够赞,再加上那张显露出半张侧面,噙带冷笑,雨水从额上滑落被光映出特异的晶莹色泽的特写,许多人都觉得这也不用p单看原图一眼,血槽就空了。

于是一堆人都在追问这是谁,造成九州论坛访问量非正常爆满,来的许多都是没有九州账号的人,虽然不能发帖,却能围观啊,就津津有味看着各色楼被刷起来。

有捶胸绝望觉得自己武功是废柴的,有仰天长叹npc要是厉害成这样要怎么混的,当然最焦点的话题是,那到底是谁——

谢紫衣。

参加过“华山论剑”,呃不,是武林大会的门派玩家都得意洋洋说,当初我们讲这个npc多么多么那啥,你们笑话我们是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看吧,九州武力值与长相是正比的…虾米,那个刀疤男,别扯开话题好吧,不信你去翻旧帖,看看九州的天下第一,那个生命值数据是多么不可直视。

好吧,如果这就是九州最高武功水平,那么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现在学的武功是渣。

但谁来科普下那个能让天下第一险胜的人又是谁。

从视频里看,那狂风骤雨的势头十分骇人,勉强能够分辨是个空旷地,最先被雷劈焦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帐篷模样的毛毡,难道是塞外,但九州太大,这样揣测还是摸不着边。

等京城里一路混着宫女,目标是做尚宫女官的那个玩家听到消息晚上登陆论坛的时候,什么话题都沸沸扬扬了,就算她看视频看得尖叫连连,赶紧跟帖宣称那是传说里的国师,但帖子都好几百页了,谁能看得到她啊,她又要发主题帖,但论坛流量太大,已经限制了发帖,所有的新帖都被宣称要审核,她努力半天都没个结果,郁闷得不行。

然后,她越围观越好奇,关于boss与国师谁才是九州第一美人的争论由来已久,按道理说只有一个人看走眼,断没有这么多九州里有名有号的玩家全部走眼的道理,也就是说?

舒朝的国师跟天下第一谢紫衣长得很像?

像啥呀,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搞不好是一个人!

她恍然大悟,就说出身名门正派的国师怎么是个蛇蝎美人…!!原来是双重身份,大秘密啊肯定是,嗯,这可不要随便说,搞不好主线剧情就落到她头上了。

就算没这个能耐,把消息卖掉也能值很多钱的,啥,江湖小报,那算什么,她想的是九州里传言又是杀手组织又兼卖情报的那些个地方,要好好思量。

这一念之差,所有人距离真相的路途又绕了个好大弯子。

就算是漠寒,也根本没想到那上面去,他师父几乎从来没在玩家前露过面,谢紫衣也只是华山那一次,最多米扇,迟素斋看他看得比较仔细,不然都是匆匆几眼,要凭背影认出谢紫衣与湛罗真人的相像之处,那可是难比登天。

这处暗河几乎不怎么流动,漠寒被这么按在地上,瞪圆了眼睛要挣扎,不过快饿死的人还能做啥?能有说话力气就不错了,谢紫衣的手掐在漠寒的下颌,逼迫他张开嘴,左手凑在他嘴边。

要不是喉口流进去的那带有腥气的液体,光嘴唇碰触到那手腕的感觉,就足够他沉醉好几天。

但是!!

他喝几口脏水也没关系啊,一时死不掉的。

“这点血不够一天生命值掉的,你要是敢吐出来,我直接让你掉两级。”

谢紫衣话说得平淡,漠寒却呛得直翻白眼,力气回上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谢紫衣一把推开,自己差点滚到了水里去,调息半天,已经快见底的生命值居然因为内力重新运转,勉强够得起消耗。

一抬头,漠寒咳了几声,声音还是哑的,干涩得很不是滋味:

他再怎么死,也只是掉级,但——

谢紫衣见他趴在那里半天不动,也没说话,直接将他拉起来,惊得漠寒赶紧一把抓住他手,眼见着手腕上的伤口被点穴止血过了,才松一口气。

“下次别做这种事啊!!”

他还没感动,就先要被吓死了。

谢紫衣抽回手,踏入没到膝弯的水中,没什么特别表情,只淡淡道:

“照你先前所言,常枭龙必然将草原上所有部落马场一个不漏派了人监守,你若死了,无疑自投罗网,你就是能死再多次,又能撑得住多久?在我还没用得着你之前,你没有死的权利。”

漠寒张开嘴,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前方只有水声,漆黑一片,不过能这样走下去——打住,千万不能,没得吃没得喝这种经历熬几天就够了,要是一不小心说准了,那就真成乌鸦嘴。

“常枭龙?是那个枭龙堂的堂主。”

“嗯,枭龙堂雄踞塞外,历来有诡奇之术,又不似苗疆万蛊教多为女子与小孩,所属甚多,人马彪悍,别说寻常江湖帮派,就是舒朝,只怕也能与之一较长短,比你跟着那所谓叛逆成气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