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2 / 2)

北皇这才带着萧石头直朝院外走去,看也没看孟良辰。

孟良辰眼看着北皇和萧石头走了,看看主屋方向,站在那里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然后,又看看太子。

“北皇好像说京城里美人之多,可能……”景元桀突然开口的一句话,孟良辰当即没了影儿。

北皇是她的,谁也不能抢。

☆、第七十一章 春梦了无痕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远处,与天际相交的山峦,树木,在微起的晨光里,也好似披上了一层轻纱,由远及近,亦衬院子静谧而美好。

路十看着北皇和孟良辰消失的地方半响,这才回收回眼神直愣愣的看向自家太子。

腹黑,太腹黑了。

只不过两句简简单单的话,便让这难缠的北皇和良辰郡主走得无声无息。

当然了,路十很识时务的,反应过来,当下身形一闪,也隐了下去。

而角落里,奶娘和知香看看依旧坐那不动的太子,再看看悄无声息的主屋,最后又互相望望,然后,同样聪明的退了下去。

尤其是奶娘,看向太子的目光,比以往,深了那么一些。

于是,院子里这下方才是安静如斯,清风拂来,景元桀坐在石桌旁,面如霜,倨傲得好似天地只在他的脚下,而其目光看着紧闭房门的主屋,修长而根骨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一幅若有所思又极其专注之态,仿佛周围一切都成了过滤的背景。

屋内此时也没有动静,更没有声音传来。

好久之后,景元桀这才起身,坐时如不弯的泰山高云,立时似撑天的穹苍之树。

然后,景元桀轻掸了掸衣袍,直接朝着主屋而去,姿态一贯的从容轻缓,好似天地间万物都不会让他有所动摇,只是,若是细看方可发现,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向来处变不惊,任何人都不能猜透其心思的太子,这一瞬,依旧冰冷无霜的面容上,眸光轻动,眼梢微紧,唇瓣轻抿,浑身,每一个细胞和表情都在喧嚣着——紧张。

“太子不用处理朝政。”而这时,一直安静的屋内,传来一道声音,当然,不是云初,而是一直守于暗处的兰姑姑,兰姑姑此时说话间,人已经在景元桀三步之遥站定。

景元桀脚步停下,看着兰姑姑,神色不动,“不用我。”

“去皇宫吧。”兰姑姑却道。

景元桀眸光一沉,“她不让我进去。”

“哎,你进去也无用。”兰姑姑这时却叹了一口气,而这一叹,让景元桀直接眉宇一暗,唇瓣更紧了些,“云初……”

“她不会和你说话,也不会……”兰姑姑话未落,便见太子身影自自己眼前飞快的掠过,转瞬间,原本紧闭的房门一开又一合的晃了晃。

兰姑姑一脸静冷的看着主屋方向,面色怔了怔,随即又无奈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说,她……”

睡了。

对,屋内,一直没有动静的云初,早就睡着了,捂着薄被睡着了。

景元桀此时站在床榻边,看着床榻上侧着身面对着自己,睡得纯熟的人儿,面色也不知是松还是紧,只是,面上一丝尴尬却自眼角眉梢显露,而这时屋外再响起兰姑姑姑微微揶揄的声音,“太子能这般紧张,还不错。”说完这句话,兰姑姑便没了影儿。

可是,屋内,景元桀看着云初,脚步却是没动了,须臾,面色又闪过一抹极难看透的复杂。

他带着伤,在屋外为着要不要进来犹豫徘徊这般久,她竟然就这般没良心的睡着了。

睡着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还睡得这般安熟。

而且,他身上的伤还是她刺的。

不管如何,她是不是该说句话,还有……

“云初,你还没有给我答案。”景元桀面色突然轻微闪了闪,似乎来了脾气,上前一步,对着云初道。

云初在熟睡,呼吸绵延悠长。

“你有没有原谅我。”景元桀又开口,声音清淡,但是,到底是含了些什么。

当然了,熟睡的云初依然没理他。

“你还怪不怪我。”景元桀又道,说话间,似乎又不悦于云初不搭理他,又上前一步,还抬手,轻轻推了推云初。

云初没动。

景元桀似乎经过极大的思忖,声音方才又低低悠悠的响起,“我从未有想过要放开你,这一生,从未如此认定一个人,既然认定了,生命里,这一切尘世浮华自然不能没有你,天下之重,却远不及一个你……”

“大么么……”景元桀的深情表白酝酿得正好,却被云初轻软的一呓语倏然打断。

大……么么?

景元桀声音顿住,同时的眉头揪起,然后,却看到云初嘴里露出一丝极甜软的微笑。

光洁如玉的小脸上这一瞬嘴角的甜软,让景元桀心头突的一动,原本轻推她而微微弯腰的动作也微微一顿,手也僵在空气中,一双凤眸就这般注视着她,看着她,睡得如此安好,如此愉悦。

“呵呵呵……”好半响,景元桀突然笑了,极其愉悦的,好似肺腑都被春风细雨抚平而滋润的笑容,一时间,好似屋内明光都因他之笑而更加生机焕然。

相识这般久,云初行事看似不羁不计小节是,可是却心性警觉,从来不会让自己睡得这般熟,因为相信他,才会沉睡这般么。

此时此刻,如果云初醒着,看到这样一张人神共愤,精美到绝致的雪颜上,露出这种瑰姿艳逸,朝霞映月的笑容,必定是要大大的赞一句,妖孽,比起南延太子那可是妖了不止几个挡次的。

不过,人生,总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

景元桀的笑容没有维持好久,准确的说,是刚一点一点的愉悦到胸膛,面色当即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