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给暴君当药引 绿药 2350 字 10天前

她再问:“我做错什么了?”

卫瞻沉默,她第三次问:“我做错什么了?”

显然,她是得不到卫瞻回复的。

霍澜音重新低下头,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重新陷于阴影里,看不见了。

她哭了吗?

卫瞻想知道她有没有哭,于是探身握住她的脚踝,将角落里的她拉过来。发如泼墨般洒满床,她的面孔彻底从阴影里显现出来。她眼睛红红,却没有哭。

卫瞻忽然想起那日生辰宴上,他将她带走,马车之上她明明受了委屈却隐忍不肯哭的样子。其实她是不喜欢哭的吧?

卫瞻慢条斯理地将她的鞋子脱了扔下床,道:“下次不准穿着鞋子往床上爬。”

霍澜音忽然双手捧住卫瞻的手腕,她望着他,说:“殿下,你别把我丢在西泽好不好?好多人都知道了……我、我在西泽活不下去的!我怕死,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沦落到脏地方去伺候别的男人。”

她望着他的眼睛里有一抹光,像是最后的希冀。

“我会听话的。我也会早日真的爱上殿下。爱殿下的一切!我所要的只是殿下给的一点庇护罢了……”

“会听话?”卫瞻问。

霍澜音使劲儿点头。

卫瞻看着霍澜音的眼睛,道:“那哭一个瞧瞧。”

霍澜音怔了一下,下一瞬,眼泪迅速蓄满眼眶,悬而欲落,将落不落,长长的眼睫轻轻一颤,眼泪滚落,滑过雪瓷一样的脸颊。继而是第二颗泪珠儿,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滚落,很快弄湿了她的眼睫,弄湿了她的脸,泪水涟涟,楚楚可怜。

卫瞻探手,在霍澜音的腰间摸了摸,摸到雪帕。他慢条斯理地将帕子展开,盖在霍澜音的脸上,道:“你还是这么哭好看些。”

霍澜音一怔,将覆在脸上的帕子拿开,去看卫瞻,卫瞻已经走到了门口。

“殿下?”她含泪喊他。

卫瞻回头望向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古怪,仓皇地别开眼。推门迈了出去。房门被他随手重重关合。

霍澜音在床榻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收了眼里的委屈,用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她轻轻舒了口气。看来,她是闯过了这一关。

霍澜音在卫瞻的房中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卫瞻回来。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下午,小豆子跑来说道:“殿下让夫人安排一下,明日一早要出发离开了。”

“这么早……”姚妈妈心里不舍。

霍澜音心里却是一松,看来她是因祸得福,可以早日离开了。她吩咐莺时帮她收拾东西,拉着姚妈妈在床边坐下。将给她赎身和买了宅院奴仆的事情说了。

姚妈妈心里乱得很,根本就没怎么听进去霍澜音的话,也并不关心这个。她握着霍澜音的手冰凉冰凉的,她说:“音音,这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啊!我的音音……”

她满心都是女儿,自己的未来倒显得不重要了。她太怕分别,更怕连噩耗都是多年后才辗转得知。原以为这一日很远,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若是连女儿都失去,她便什么都没有了。

“阿娘不必悲观,兴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接你。”

姚妈妈怎么能信?只当是霍澜音安慰她的话。

霍澜音又安慰了姚妈妈好一会儿,周玉清派人来请霍澜音过去一趟。霍澜音赶去周玉清的书房时,周玉清还没过来。他在赵氏那里耽搁了一阵子,才匆匆赶过来。

看着周玉清迈进门槛,霍澜音起身喊了声“父亲。”

周玉清点点头,快步走进房中,步履中显出疲惫,看得霍澜音有些心疼。

周玉清在椅子里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不由皱眉。他敲了敲茶盏,看向霍澜音,道:“不是你泡的?你从小来我这儿只要看见茶凉了都会去再泡一壶。”

霍澜音怔了怔,忙说:“我现在去给您泡。”

“不用了。”周玉清指了指椅子,让霍澜音坐下。

“有些话早就想对你说,只是你也知道父亲每日归家的时辰都很晚。往往那个时候你都在大殿下那里。”周玉清顿了顿,问:“澜音,你可怪父亲狠心?”

霍澜音沉默。

周玉清叹了口气,道:“这发配边疆之行,是有士兵护送的。你可知道殿下身边为何一个护送侍从都没有?”

霍澜音摇头,这也是她曾经疑惑的。

“缘由不知,可的确是被大殿下杀光了。澜音,那些侍卫是护送,更是押送。然而消息传回宫中,陛下并未指责半分,也没有再派人过来。只让大殿下继续往西荒去。”周玉清顿了顿,“大殿下从小养在陛下身边,是陛下亲自带大的。他七岁既可随意翻看奏折,十岁便被陛下带上朝堂,十三出征陛下送至连云山。即使同为皇后所出,这份自幼的尊荣亦是二皇子不曾得到。”

霍澜音默默听着,隐约猜到了父亲的意思。

“只要大殿下将体内邪功逼出,江山日后必然是他的。”周玉清说得斩钉截铁,“音音,父亲知道你无心留在西泽,不想纠结在赵氏的错误里。倘若离开,跟大殿下离开是最好的出路。凭我音音的容貌才智,日后谋妃位轻而易举。甚至后位亦非不可得。”

霍澜音震惊地看向周玉清,一时间心情复杂。她收回视线,说:“父亲高看澜音了。”

“我女容貌出众,更有异香相伴。非寻常男子可护。”周玉清摇头,“澜音,我不是没想过在远亲中为你寻个好人家。可是你没经历过战火涂炭的年岁,不懂得‘平安’二字的可贵。若是日后一旦遇到点事情,以你的容貌和异香,绝非寻常男子护得住。你只有往上爬,爬到歹人无法觊觎你的地位!”

周玉清看着霍澜音的脸色,又承诺:“日后不必担心你娘,只要我还留在西泽,她必然平安无恙。”

霍澜音离开的时候,还在想着周玉清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被周玉清说服了。然而外面的凉风一吹,很快让她清醒过来。

在平安富贵之前,还有她更想要的东西。而她要的东西绝对不是取悦卫瞻可以得到的。她必然要让父亲失望,可她绝不后悔。

没走多远,霍澜音看见周荷珠等在前面。

“要见父亲?”霍澜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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