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给你诊脉,是皇上的旨意!”太医笑着道。
裴芩黑了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伸出手。
墨珩放她下来坐在软椅上。
两个太医一左一右给裴芩把脉,又换了位置,仔仔细细的把完脉。起来拱手回话,“回皇上!裴将军……她没病!”除了体内寒性过重,那也是之前的。根本啥病都没有!
裴芩不愿意了,“我有病!我都进气多出气少了!”
看她还不承认,萧光曌沉了脸,“裴芩!就这么不想为官!?”
裴芩硬着脖子道,“我一个女人,我还要回家相夫教子,当什么官啊我!”
“你巾帼不让须眉,是传奇神将裴汉三,不单单一个女人!朝廷需要你,大楚百姓更需要你!朕,也需要你!”萧光曌说的掷地有声,最后一句却又暧昧不明。
墨珩眸光一冷,“皇上!臣更需要臣的妻子!”
“天地君亲师。”萧光曌态度也很硬,裴芩不为官,愧对天地,愧对君主!
“我不活了!”裴芩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扯着脖子上的白绫,“我就是一个女的,我拼了老命把瓦刺和戎族都打跑了,我就不想做官,就想回家带孩子!就这么一个生前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啊!我不想活了!”
文武百官集体抽搐,“裴将军……”
“我不想活了!我要上吊!”裴芩挤了挤眼,没有眼泪拉倒,反正她声音在哭就行了,拿着白绫抬头要找个梁头挂上。
结果抬头找了一圈,大殿屋顶太高,她够不着,拿的白绫也太短了,连挂在大门上都够不着……
看的满殿的大臣十分想摇晃死她。裴将军泥垢了!你堂堂天策上将,是传奇神将裴汉三!敌军闻风丧胆,大楚百姓敬仰。你竟然在大殿上假哭!?还上吊!?
“我不活了!不活了!”裴芩找不到地方吊白绫,气的往地上坐。
墨珩把脚伸过来,让她坐在自己两脚上。
裴芩就靠着他假哭,拿着白绫往脖子上缠,“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想活了!”这白绫缠脖子还真暖和,回去弄个围脖,皮毛的总感觉扎脖子。
众臣那脸色,别提是个啥样子了。堂堂一个超一品大将军,在大殿上学泼妇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还有人看着,觉得她一脸假哭要上吊的样子,还挺可爱!?
明知道她故意的,她还就一脸故意的。就是不想当官!就是不当!
萧光曌是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在大殿上胡闹,脸色沉着,也难看的不行。
“皇上!你要是敢开了女人当官的先例,我屎给你看!”糊你娘的一脸屎!
看她威胁放话了,众臣也都齐齐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
萧光曌看他再坚持,而群臣反对,这错就成了他这个皇帝的错,黑沉着脸,“裴汉三职位不变!退朝!”起来转身离开。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着山呼。
裴芩还是没有辞掉官。但好歹萧光曌不再一意孤行开设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
墨珩扶她起来,“天策上将只有虚衔,回去吧!”萧光曌打定主意,不会让她辞官。那就看看,他们谁技高一筹!
裴芩这下是真的没有气力了。
墨珩背起她就走。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众臣,你看我,我看你,又都看着墨珩背裴芩下朝,觉得的确有点……不怎么像话。
有人上前来搭话,“裴将军……”
他刚开口,裴芩扭头幽幽的看着他,“我真病了!”
让那搭话的大臣僵在当场。
墨珩背着裴芩大步流星出了宫门。
回到家,裴茜一众人都围过来,“咋样了?咋样了?”
“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失败了!”裴芩跳下马车。
“皇上不再开设女子入朝为官规制,但也不同意你辞官!?”裴芫问。
裴芩点头嗯了声,打个哈欠进屋。
天策上将府大门外,建造牌坊的人已经开始动工了。
京城百姓议论纷纷,经过裴芩墙头上那一番单口相声会,已经收获了大批铁杆粉丝,但还是有些人觉得裴芩身为一个女人,之前是迫不得已,如今天下太平,也该退居在家,不再抛头露面像男人一样出人头地。要享风光富贵,她男人墨珩也一样军功缠身,地位尊贵,夫妻一体,她同样荣光。
话越传越刻薄,恼怒记恨的方慧一家,在街上宣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分光无限,泼天的富贵!换了谁,谁能舍得!?她要真的大义,当初就不会抛头露面去带兵打仗,完全可以在后面帮丈夫做炮弹,辅佐丈夫功名荣耀!还在大殿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玩泼妇那一套,看着是不让女子为官乱了朝纲,实际上啊!是怕别的才女也去当了官,抢了她的风头!说她不想当官,看她吃穿住行,都是天策上将的等级!一个女人还穿的是男装呢!那匾额和牌坊,大把大把的赏赐,还不是都揽家里去了!?”
有人喜欢就有人看不惯,也只因着裴芩居功至伟,才没有口诛笔伐的。
但京城百姓也很快都知道了裴芩的生母在丈夫没死的时候与大伯兼祧,裴芩底下的三姐弟都是兼祧所生。
兼祧之事虽是先帝下的旨,但京城也无几家效仿的,即便哪一房真的没有了子嗣传承,过继一个也就是了。
裴芩姐弟兼祧所生的事,终究不光彩。
甚至有人出来攻讦裴文东,说他科考是靠着家中权势,并无真才实学,还要查他是不是科场舞弊了,兼祧所生,更是没有资格参加科考。科考名目一栏要写上生身父母名讳的。
裴芩穿过来就已经这样的局面,方氏死后,她不止一次教导三个萝卜,不用在意出身,她们姐弟只管以后过好!
可涉及到这样的身份,谁又能真的不在意!?
裴文东很在意,每次科考,名目一栏他都要咬着牙才写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