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瓦刺那边恐再有异动。”封未低声道。正是清理西宁卫的时候,若是瓦刺这个时候再来犯…。
墨珩又望了眼,勒马返回。元宵节了,家里就剩她们娘几个,不知道怎么过的。
萧绎的提议,是扎灯笼,“外面卖的那些灯笼都太丑了!我们自己画,自己扎!”
裴文东却没兴趣,他们之前扎过一次灯笼,却是那个杨伯彦提出来,因此接近了三姐,害三姐受辱伤心。
九儿却很是喜欢,“娘!我们也来扎灯笼吧!”
“娘来教你们画灯笼吧!”裴芩弹了下她的小脑袋。
九儿撇着嘴,小声嘟囔,“娘真懒!”
“恩?”裴芩看过来。
九儿忙扬起笑脸,“娘!要是爹在家就好了!肯定会给我买很多花灯!”
“你爹说不定都已经把你忘了!”裴芩撇嘴。
“爹为啥要把我忘了?”九儿不明白,她都没把爹给忘了。
裴芩开始胡诌,“因为你不是亲生的!”
九儿一听睁大了眼,立马想到村头的二狗子,他娘就说他是河沟里捡回来的,要把他送到亲娘那去,二狗子哭的可伤心了。她忙拉着娘亲问,“娘!我不是爹亲生的,那我是干爹生的吗?”如果是干爹生的,那…。那她就去找干爹好了。
裴芩嘴角狠狠抽了抽,“你是南山坡捡回来的!”
九儿扁着小嘴,很快就抽了起来,“那我亲爹是谁啊?”
裴文东看她小脸委屈,大眼里很快续满了泪,无奈的看了眼逗闺女的长姐,拉着九儿跟她解释,她娘是胡说的,爹娘就是她亲爹娘!她长得跟爹可像了!
九儿还有点不太相信,觉得舅舅是哄她的。听了一圈子都说她像爹,是亲生的,这才相信了。
看着某个罪魁祸首的娘,九儿吸了吸鼻子,“娘真懒!为了不扎灯笼就骗我不是亲生的!”
裴芩瞪眼,“小萝卜!那你过来,娘教你画画!”
“画啥?”九儿忙问,她画的小鸡可好了!画的虫子也可好了!
“画乌龟!来来来!快拿纸笔吧!”裴芩兴致盎然道。
于是,喜儿在大炕爬着看,时不时搞破坏,裴芩这不靠谱的娘开始教起闺女画乌龟来。
裴文东和萧雍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
萧绎看没人理自己的提议,哼哼了声,“我也会画乌龟!有啥大不了的!”
结果看到裴芩画的乌龟活灵活现,惟妙惟肖时,萧绎就哼不出来了。
萧雍和裴文东也看的来了兴趣,手痒痒起来。
于是,这个元宵节,就在一家人坐在一块比赛画乌龟中过去了。
萧雍知道裴芩画鱼龟一类的像实物一个模子刻的,拿了画本子就过来让裴芩教他,“芩姐姐!我画技太差了,你就教教我画画吧!”他说了几次,都因为外出游历或者别的原因没能学成。
裴芩看他两眼闪着孺慕之情,期待的望着她,一边应着,一边纳闷。那永安王竟然像把这萝卜给忘了一样,这都几年了,这萝卜都快变成她家的萝卜了!像没爹没娘的萝卜一样,也真是个可怜的萝卜啊!
看她啧出声,萧雍知道她又神游去了,“芩姐姐!”
“啊?好!来!我教你画萝卜!”裴芩回神,拿了画纸伸开。
萧雍认真的看着她,芩姐姐很想芩姐夫啊!
裴芩是有点闲的无聊,现代她有做不完的实验,而现在,就算开铺子做生意,有些也不用她出面。
所以裴芫十五后过来,说是住些日子,裴芩当即就让人打扫好房间,准备了吃食。
裴芫前脚来,赵孝辰后脚就跟了过来,“长姐!我来看芫儿和高兴!”
看他咧着嘴笑,裴芩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裴芫,挑眉,“吵架了?”
“没有!没有!”赵孝辰忙笑着摆手。
裴芫轻哼一声,没有理应他,逗着高兴和喜儿玩。
赵孝辰见她不理,暗叹口气,还是跟裴芩交了底,“长姐夫去西宁卫的时候,我就想也跟着一块去的,只是芫儿身怀有孕,我这才没有走。如今年过完了,我想和几个弟兄一块过去找长姐夫!”
“去西宁卫?”裴芩皱眉。
赵孝辰点头,“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瓦刺一直犯我边境,尤其是西宁一代,我也想过去!”现在长姐夫去了西宁卫,凭他天纵之才,定能闯出一天片来。而三妹又嫁给方留明做了官夫人。就只有他还是个小兵,就算带了几个人,不参战,没有军功,也很难往上爬。芫儿跟着他,也就是个啥身份都没有民妇。他也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年轻人有抱负,有一腔热血是好事。”裴芩点头。
赵孝辰苦笑,爹娘都不同意,他的心思又让芫儿看破,跟他置气起来,也不想让他去。
裴芩看了眼裴芫,再看赵孝辰苦笑的脸,明白过来,“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追逐功名权势,也并非人生必要。只要自己过的问心无愧,安心满足,就不白活一遭!”
赵孝辰一震,看着裴芩眼神变了变。
裴芫心中也震动不已,她,的确是担心了。长姐也在担心长姐夫吗?
赵孝辰觉得他必须要和小妻子好好谈一谈,他去西宁也不全为封妻荫子,不能让她多心!
张庚山很快把裴芩的话记下来,给墨珩传了过去。
墨珩收到信,看着短短的四句,心里灼烫般,低喃,“悔教夫婿觅封侯吗?”想着她快意明亮的笑脸,墨珩一时失神,心里急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