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谙世事、含苞待放(1 / 2)

叁宗比试将近,不只是青岚宗,灵均宗、凤皋宗皆传讯召回各地历练的弟子。叁大宗门弟子虽多,但是真传弟子却极少,几大宗门加起来,也不过百数,内外门弟子人数却上万有余。真传弟子自不必担忧修行、丹药之类的东西,但内外门弟子必须去争、去抢,叁宗大比奖励又丰厚,因此大部分弟子都选择回来,少数实在抽不开身的,只得遗憾放弃。

青岚宗山下的游河街市这几日热闹起来,在接下来几日,随着各宗弟子赶到,这里会更加热闹。人多了,做生意的也多起来,来往的人群中,不只是几宗的弟子,甚至还有其他宗门的修士以及一些散修,来此处寻觅机缘。

人群里有不少是初次参加大比的修士,历练不足,与同伴聊得畅快,丝毫不知在这样的环境中,会有多少人盯着他们看。

虞时年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

他此刻正在卿朝楼二楼一间厢房内,房间里陈设奢靡,地上铺有柔软的薄毯,搁置在角落里的香炉里燃着熏香,香气又甜又腻。卿朝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为了给客人极佳的体验,那些熏香里也往往加了些催情的东西,不过分浓郁,像是披在姑娘身上最后一层红纱,将落未落的样子,隐隐勾动人心中的欲望。

然而靠在窗台边的青年好似没受到香气的影响,对于一路追过来想要自荐枕席的貌美女修更是懒于搭理。

他或许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在意。对于房间内另一位不请自来的女客来说,容貌几近绮丽的青年衣衫凌乱,眉眼疏懒,似含情,又似意倦,那样姿态闲散地倚着窗边,莫名就显露出蛊惑人心的色气来。

白玉薇心跳快了两分,许是房间里催情香的效果发作了,她感觉有些热,不由自主地将衣襟扯开了些,隐约露出雪白的沟壑。

她舔了舔唇,努力装作镇定的模样:“如何?虞时年,你我皆是金丹期修士,修为也算不错,在双修上能帮得上你。”

她的话只换得虞时年厌烦的一眼:“聒噪。”

白玉薇脸色僵了僵,不过或许是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这一路上下来,她倒是也学会了安慰自己。

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

顺着他之前的视线,白玉薇也往外面看了看,路上来往的几乎都是各宗弟子,腰间悬挂腰牌,说说笑笑地走着。

白玉薇瞥了一眼,道:“那些大宗门的女修可不会那般随意,你若是想找她们,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她们可不是我,吃上了要么哭哭啼啼,要么就纠缠不休,还会有数不清的麻烦等着你。”

她这句话让虞时年抬起眼来看她,潋滟桃花眼轻飘飘地从她身上滑过,白玉薇不由得掐紧手心,只觉心跳如擂鼓。

但是虞时年只是轻扯唇角,“至少她们比你干净。”

“我嫌你脏。”

他的唇薄薄的,形状优美,吐出的话却刻薄而恶毒。

“我这儿不是收破烂的,你要是想找人共赴极乐,出门右转就是乞丐窝。没准儿他们看在你还算看得过去的份上,愿意满足你呢?”

没有女子能够忍受这样的羞辱。

白玉薇先是脑海一片空白,面上因恼怒羞愤气得通红,耸立的胸脯剧烈起伏,手快脑子一步,朝他打了过去。

一道雪白的光亮在昏暗的房间闪过,白玉薇的手挥空,挥动产生的气流只拂过他垂落的发丝。白玉薇脖子上不止何时出现了一把窄窄的袖刀,刀锋森寒锐利,隔着极近的距离,再近一寸便能饮血。

这是一把非常好看的刀,刀柄上缀有血红色的宝石,此刻正被一只手握在手里。这只手也是漂亮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与华丽的刀柄交相辉映,像是两件艺术品摆放在一起,总归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但是被刀锋抵着脖子的白玉薇并不这样想,她额角冷汗都冒出来了,在生死交际,她才终于想起这个一路上不搭理她,眉眼倦懒的青年在修仙界的名声——出手狠辣,残忍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