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床,柳婵一点一点费力的想坐起来,可是力不从心,她这四肢好像已经退化了似得。
忍不住叹气,她现在也只能在嘴上过过瘾了,看着柳承昭在她面前跳脚都没办法揍他。
“想坐起来?别着急,慢慢来。”好听的声音传来,柳婵扭头看向门口,一身白衫的人回来了。
看他这个样子,柳婵一时也不禁有些恍惚。在她的记忆里,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变装变得太快了。
“怎么了?又看着我发呆。”走近,长修的声音依旧很轻,渗着若有似无的温柔。
“看你好看呗!你碰见柳承昭那个势利小人了?这个狗东西,跑过来气我。”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柳婵一时觉得内脏有些移位,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别管他,他又折腾不起风雨来。倒是接下来你的追逐者想必要来了,你想好怎么面对了么?”在床边坐下,长修说着,边抬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捏走。
“褚极?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过,我心意坚定,应该不会改变。小王爷的贞操这么有吸引力,我怎么忍心弃你而去呢?”看着他,柳婵说着说着又开始笑,那眼睛故作几分邪恶。
“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还是很有可能变心的。”长修微微摇头,斟酌她的话,然后得出结论。
笑,柳婵抓住他的手,“这话说的,我没往那儿想,你反倒提醒我了。”
“那就把我的话忘了。”长修接话更快,让人无言以对。
“少说那些没用的,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今儿柳承昭的态度我也看出来了,咱们想离开大燕可不容易。”这是当下柳婵最愁苦的事情,她脑子里很乱,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我说了,由我来办。明后日我会去见大燕太子,到了该返回大梁的时候了。”抓着她的手,长修动作很轻的揉捏,她的手相当的软。
挑眉,柳婵觉得长修在开玩笑,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他去说一声就能带着她走?她不信。
“柳承昭说褚极应该很快会过来,我想也差不多,我跟他谈谈吧。还有,你小心着点儿,事情不好就赶紧溜,我暂时是没生命危险的。”柳婵看着他,自然而然认为当下最危险的是他。
“好。”长修点头,眉眼含笑,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我说什么你都笑嘻嘻的,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开心到劈叉?”柳婵不解,他干嘛总是笑嘻嘻的,以前他可不这样,大部分时间都佯装道貌岸然的,绷着脸。
听着她的话,长修眸中的笑意更甚,“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想来是真的好了。不然我扶着你下床走走?”
“也好。”点点头,柳婵试探着动弹自己的腿,但是沉的恍若灌了铅。
长修起身,俯身将她的双腿抬起来挪到床外,然后搂住她的身体,用力,直接将她托着离开了床铺站了起来。
站起来,柳婵大部分的力气都是长修给予的,靠着他,她接连深呼吸,身体好重。而且,内脏移位般的疼,脑子也发晕。
长修托着她,带着她移动步子,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只是她力气不足,需要他带着她走。
挪了几步,柳婵深吸口气,“我真是躺的太久了,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幸亏我没变胖,否则我就真的挪不动步了。”自己身上倒是没多少肉,但是那些日子她自己瘦成什么样子她也清楚。所以,躺着的这段时间她真的胖了。
“还好,总比那时骨瘦如柴要好得多。”长修虽坚信她会活过来,可是她那时的样子仍旧很触目惊心。
“骨瘦如柴?看来小王爷是肉食动物,不喜欢吃瘦的。”依靠着他,柳婵费力的挪步,却挡不住嘴上调戏他。
“说对了。”长修承认的倒是快,听得柳婵不禁笑。
往窗户的方向走,那儿摆着一张软榻,长修扶着她,最后将她放在了软榻上。
坐着,柳婵深吸口气,这会儿内脏倒是舒服了些。总是躺着不行啊,内脏都移位了。
转眼看向窗外,入眼的便是摆在窗口的花盆,里面的山茶开的好,香味儿四溢。
说真的,柳婵现在已经闻不出山茶浓郁的味道了,因为这房间里都是这味道,被熏得鼻子都失灵了。
“山茶?说起山茶我倒是想起件事儿来。当时我和朱狰被关在石室里,石室上方有几个通风孔,那两次袭击我的灰雾就钻了进来。它有着山茶的味道,而且对我有敌意,看起来好像要杀了我似得。不过那次,朱狰说它是探望我的,看我死没死。小王爷,它现在在哪儿?”看着长修,柳婵觉得那个东西去看自己死没死,就是因为长修,否则说不通。
垂眸看着她,长修薄唇微弯,“这么聪明。”
“那是。说吧,你是怎么找着它的?还是它找到了你?”柳婵对他很信任,而且他也有本事,否则那个东西是不会特意去看望她是生是死的。
“不知道,它是自由的,不知去哪里了。”长修回答,说话时依旧在笑看着她。
看着他,柳婵不由得几分怀疑,“看你现在的样子,笑嘻嘻不真诚,我严重怀疑你对我撒谎。不过算了,我也不计较了,我昏睡了一年,你每天守着如同尸体一样的我肯定有厌烦的时候,我理解。”
“想的真多。”在她身边坐下,长修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似不过瘾,又用手指开始缠绕。
感受着他的动作,柳婵不禁弯起眼睛,随后身子向后一歪,直接靠在了他的怀里,“小王爷,你现在的样子真多情。唉,我还真是怀念你以前道貌岸然的样子。”
拥着她,长修转眼看向窗外,浅褐色的眸子在虚无的半空固定了下,随后淡淡开口道:“有人来看你了。”
靠着他的人一诧,“看我?褚极。”
“嗯。”长修揉捏着她腰间的肉,一边回应。
“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和他聊聊呢。唉,这一切搞得我也莫名其妙的,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想想还有几分小尴尬呢。”柳婵微微摇头,她得组织组织词汇,想想怎么跟褚极说。
“尴尬?问心无愧的人是不会尴尬的。”长修微微低头,然后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忍不住叫,柳婵瞪眼,“你这是无中生有,我就问心无愧。看我脑门儿,写着问心无愧四个字。”
☆、139、褚极之意
长修的小喇叭向来通传的没有假消息,夜幕降临的时候,褚极来了。
帝都的新年是不冷了,但是夜晚也难免有些冷空气,窗子关上了,房间里的山茶味儿就更浓郁了。
柳婵的鼻子是被熏得不好使了,也闻不出这味道来,躺在床上,她也换上了一身较厚的衣裙,一直遮到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