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鲜少的命里有三昧真火,只不过现在年纪小,它们还发挥不到最大。但是,一般的鬼把戏骗不过你,所以你看到的鬼和我看到的是一样的。这就是鬼,它们有时骗人会变幻成各种形态,吸精鬼的本容就是这样的。有精气支撑像个人,没了精气,就这鬼样子。”柳婵拍了拍一空的脑袋,别看年纪小,但是比他那几个师兄强得多。
一空似懂非懂,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房间里,“那接下来怎么办啊?”
“她是吸精鬼,不吸男人精气必会灰飞烟灭。但显然的,我又不能放任不管再把她送回画里。所以,只能飞了。”柳婵挥了挥手,害人之物,不能留存。
一空缓缓点头,“虽然很可怜,但是她会害人,听柳三少的。”
“不听我的难不成要听你的?”最后看了他一眼,柳婵转身走回房间,顺便把房门也甩上了。
站在外,一空深吸口气,看一个鬼魂飞魄灭,不亚于看一个人死在眼前。但是,这是没办法的,害人,决不能留。
☆、023 灰飞烟灭
天色微亮,阳气也缓缓回到天地间,阴气很重的西厢也一样。
但是,有人受不了这阳气,即便没有阳光的直接照射,可仍旧受不了。
这个吸精鬼的藏身之地只能是那幅画里,她和其他的游魂不一样,所以,眼下天即将亮了,她也要不行了。
躲在墙角,她黑发红衣遮挡住了脸,不过周身黑气萦绕,让她看起来好似怨气极重。
不远处,一把椅子摆放在那儿,柳婵坐在上面,翘着腿,几分昏昏欲睡。
又是一夜没睡,柳婵觉得自己迟早要提前衰老而死。
墙角处,那女鬼痛苦至极,不间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真的很难听,很瘆人。
柳婵自然听得到,虽说这个女鬼也算可怜人,但是她毕竟害人在先。而且她已经死了两年了,这两年间,她必定每天都在害人。
男人呢,是贱,但贱不至死!
所以,她还是得死,魂飞魄灭那种死,没有第二种选择。
“我好痛!好痛!”太阳出来了,阳光普照,尽管照不进这房间,可是任何只能在阴森之地行走的人都会有感觉。
睁开眼睛,柳婵看向她,似乎是因为她的惨叫,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心底里那为数不多的柔软,柳婵有些于心不忍。
“我可以帮你痛快点儿,需要么?”帮助她痛快的去死。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女鬼哀嚎,那声音穿破耳膜,凄厉慑人。
“没有为什么,命而已。”柳婵站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我不想死,不想死。”蜷在那儿,她身体颤抖,黑气涌动。
柳婵走过来,随后甩起袍子蹲下,“天道好轮回,你该上路了。”话落,她伸手,直接盖在了那女鬼的头上。
女鬼立时惨叫出声,随后便开始挣扎,不过柳婵的手始终稳稳当当的落在她的头上,并且在无声的念着什么。没有声音,但是她应当念的很快,嘴一直在动。
“啊!”终是痛叫出声,女鬼仰起头,黑发遮在脸上,她的脸皮青黑一片,并且极度扭曲。
然而,也只是这最后一声痛叫之后,下一刻,她的身影忽然变淡了。
就好似被什么融化了一样,缓缓的变淡,最后变成了透明的,消失不见。
柳婵的手还停在那里,但女鬼已经不见了,她面前也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门口,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空的脑袋在那里,他瞧见了一切。
女鬼消失了,柳婵站起身,缓步的走了过来。
一空将房门推开,看着柳婵,他眼睛也睁的大,“柳三少,她死了?”
“灰飞烟灭,一场空。”柳婵看了他一眼,给予他答案。
一空点点头,“太阳出来了,我看她也挺难过的。柳三少,你刚刚那是送她上路么?”还是让她更痛苦。
“若是等着时间,她得一直熬到晌午,苦不堪言。我送她一程,她少熬一阵。”柳婵双臂环胸,最后看了他一眼,随后绕过他离开。
太阳跳出来了,这西厢也不似夜晚之时那般阴气森森了。
小厮丫鬟来了一堆,开始服侍齐炎。
齐夫人的意思是不想齐炎再住在这里,所以几个小厮小心翼翼的将齐炎抬出了西厢。
那幅画还挂在墙上,只不过,它看起来好似颜色淡了很多。
站在那儿,柳婵不眨眼的盯着那幅画。
“画这幅画的人是个丹青高手,这种画法,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力是画不出来的。”长修站在她身后,忽然道。
柳婵眨眼,随后抬手将那幅画摘了下来。
“擅丹青,年纪应该很大,可能戴着半张面具,男人。这个无暗先生可能就是他,但这个名号不太响亮,至少齐炎本人都没听说过。”柳婵说着,又觉得矛盾重重。既然丹青这么好,但是为什么在大燕没名号呢?
“帝都,文轩。对了,柳三少不就是来自帝都?”长修看向她,神色淡然。
“没错,我的确来自帝都。这文轩我曾路过瞥见一眼,好像是个专门卖古玩字画的店,门面很大。”柳婵看向他,确定道。
“这人可能是幕后真凶,但人在帝都,不在此地。柳三少,你认为若是盘查下去,会很难么?”长修看着她将画卷起来,淡淡道。
“帝都啊,说真的,我不想回去。不过,眼下都到这儿了,不查下去又很可惜。啧啧,选择困难啊。诶,不如长修大师给寂言大师写封信问问吧,他若是同意的话,我也就不用纠结了。”再言,她现在属于被‘困’在净土寺,若是这儿的事情完结了还不回去,难保寂言大师不会着急。若是寂言大师同意了,他就能帮她打掩护,那样就无后顾之忧了。
长修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