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得很沉,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梁筝帮他脱了西装外套,又去浴室拧了帕子来帮他擦脸。
她坐在床边,仔细帮周煦擦了脸,又帮他擦了擦手。
轻声喊他,“周煦?要不要喝水?”
周煦睡得很沉,没应她。
梁筝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起身把毛巾拿回浴室去。
她又去客厅找解酒药,怕他明天起来会头疼。可是在药箱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只好去厨房给他熬解酒汤。
她明明什么也没想,可是熬汤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满脸。
她感觉到凉,抬手抹眼睛,才发现眼泪不停往外涌。
她拼命擦,可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
她哭着熬好了解酒汤,在外面待了好久,直到终于平静下来,才端着杯子回卧室去。
卧室里灯光昏暗,只留了床头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周煦仍安安静静睡着,连姿势都没有变。
梁筝走去床边,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她在床边蹲跪下来,握住周煦的手,轻声唤他,“周煦?周煦,醒来把解酒汤喝了再睡好不好?”
她抬手摸摸他额头,“要不然明天要头疼的。”
周煦仍没有应,梁筝从来没见他喝得这样醉过。
她两只手不由得将周煦的右手握得紧一些,她俯下身去看他。
他连喝醉了睡着的样子都那样好看。
梁筝看着看着就笑了,她轻声说:“周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傻。为了我,和家人闹翻,真的值得吗?”
“你什么也不告诉我,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帮不了你。”梁筝说着又忍不住掉眼泪,“那么长时间的心血,就这么没了,你是不是好难过?”
她哭着趴到周煦胸膛上,克制着眼泪,“其实你当初就该一直都离我远远的,现在也不会这样辛苦了。”
“你好久都没回家了,叔叔阿姨一定很想你。”她眼泪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声音都带着哽咽,“其实我一点也不希望你为了我,付出这么多。”
……
周煦宿醉醒来,只觉得脑袋疼得快炸了似的。
他抬手挡在眼睛上,紧蹙着眉,缓了好一会儿。
他意识还有些模糊,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家里。
他记起昨晚在华天喝了很多酒,应该是秦宋送他回来的。
他不由皱眉,又重新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又躺了几分钟,才总算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他刚准备下床,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解酒汤,底下压着一张便条。
他拿起来看。
“周煦,我上班去了,醒来记得把解酒汤喝了,要是头疼得厉害就多躺一会儿。我熬了粥,在砂锅里保温着。你昨晚喝多了酒,今天吃一点清淡的。我可能会晚一点才回来,你今天最好哪里也不要去,在家里好好休息。”
周煦看着这一篇仔细的叮嘱,连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突然感受到轻松和温暖,脸上也总算有了点笑容。
他看了两遍,不由得笑了,把便条放下,端起杯子来喝解酒汤。
周家大宅。
梁筝在沙发里坐着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周老爷子杵着拐杖从楼上下来。
她站起来,看着周老爷子走近,礼貌地喊了一声,“周爷爷。”
周老爷子打量她一眼,鼻腔里嗯了一声,便在上首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他没看她,表情也不友善,问:“你找我有事?”
“是。”梁筝没有坐下,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周老爷子,开门见山问了一句,“您真的爱您的孙子吗?”
周老爷子一愣,他抬头,看向梁筝。
他蹙着眉,眼神分明不悦,“你什么意思?”
梁筝道:“您知道他创业有多辛苦吗?您凭着自己的势力,把他一整年的心血都摧毁掉,就是为了让他妥协,让他认输,让他回来!你折断他的羽翼,打压他的骄傲,您真的爱您的孙子吗?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想要控制他!”
“放肆!”周老爷子气得猛然站起来,他气得手抖,指着梁筝,“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家长是怎么教导你的!”
梁筝坦荡地看着他,“我父母将我教导得很好。”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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