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掬月真有些惊讶了,这姑娘背后到底还有什么神秘背景
秦掬月想来想去,姚志华尽管名望地位足以让人忌惮,可他一个学者,就算是知名作家,可在这个作家跟富豪榜绝缘的年代,还不至于那么财大气粗。
就算钱最终回到自家兜里,可毕竟是要经由拍卖公司真金白银过账的,这笔现金有几个人能一下子拿出来
有人捧她,人家还不乐意了,这姑娘还真不愧是她那位得天独厚的小师妹。
秦掬月想了想,便说道“你要撤拍也可以,但是你交给拍卖行的保证金就拿不回来了,可能还要付违约金,你第一次参加拍卖,今天这架势肯定不少人关注呢,撤拍对你自己的信用影响也不好。对方看来就是欣赏你的作品,或者想帮你,何必误伤呢”
“那我再想法子吧。”畅畅笑道,“今天谢谢秦师姐了。”
“谢我什么呀,别给我洒盐了。”秦掬月打趣道,“我来之前也是志在必得的呢。奈何终究财力不如人,不然我说什么也要抢到底。”
一直到离开拍卖会,畅畅沿着路边,慢慢吞吞走在路牙石上,贪玩地张开两只胳膊保持平衡,一边却若有所思。
陆杨走在她身边,留意看着她,在她一个没走稳趔趄时适时伸手扶了她胳膊一下,让她站稳。
“还在琢磨呢”陆杨安慰道,“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查查是谁。”
畅畅没说话,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他,亮闪闪的,然后掏出手机来。先打给她爸。
“爸,你在干吗呢”
“在看学生的毕业论文,忙死了。”电话里姚志华道,“闺女,打电话什么事啊,想爸爸了你也在准备毕业了吧”
“嗯,正在准备毕业呢。”畅畅问,“我妈呢”
“你妈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姚志华说,“闺女啊你看看,咱们家是我管你妈,还是你妈管我,她去哪儿了啥时候也不用跟我请示啊,我呢,上个菜市场都得跟她老人家通禀一声。”
“唔。”畅畅笑道,“我要跟妈妈说,你叫她老人家。”
“别瞎说,我可没说她老了。”姚志华赶紧辩白,“我那是尊称,尊称懂不懂,意思说你妈在咱家是老大,实际掌权者,当家做主说了算的。”
畅畅不禁哈哈笑起来。
姚志华自己也笑起来,笑够了问“闺女,啥时候回来啊”
“再过两三个星期吧。”畅畅说。
“嗯,那好。爸爸给你准备好吃的。对了,可以不用的东西现在就整理好,寄回来,再不然就办理托运,可不要自己大包小包挨累。”
“嗯,知道了。”畅畅答应着。
挂上电话,姚志华一秒没停,立刻打给江满。
“我说江老板,你闺女问你去哪了呢。”姚教授嘻嘻笑道,“你自己解决啊。”
江满“我自己解决姚教授啊,做人要厚道,是不是你最积极鼓动我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姚志华嘿嘿笑,“我是说你闺女精着呢,吃柿子挑软的,先找我问,谁让我比你老实呢对吧你闺女可从小鬼精鬼精的,怎么跟她说你先想好,我怕我两句话不撑就得自己招了。”
“招了就招了呗,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她。”江满想了想说,“就是现在这情况有点复杂,要只是我出手拍了,我肯定过后就直接跟她说了,情势所迫,总不能让我们闺女吃这个闷亏。可是现在让马秋吾这么一搅和,我要跟畅畅明说,就躲不开马秋吾的事情。我要不是想逼马秋吾收手,我用得着成倍成倍地加价吗。”
江满专程从沪城跑来参加拍卖会,原本也只是打算给闺女“保驾护航”。她肯定不会放任拍卖在她监控不到的情况下进行。
只要一切都公平,价格公道,年轻人,就让她自己去经历这一次好了。
可谁知道碰上个自己撞上来的李邱蓓。江满这性子,登时就乐了,好嘛,啥叫不知好歹,拿钱欺负我闺女那咱就试试呗。
玩这个,江满是行家。一场好好的拍卖,结果就弄成两家家长斗法了。
对此姚教授跟江满“实况热线”得知后,也是磨牙了半天。试想要不是他们家有这个财力和能力,今天换了别的年轻人,人家好好一个有才华的孩子,十几年学画,四年苦读,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了就让他们当垫脚石了他妈的,人家孩子的前程就不是前程了
李邱蓓一个小丫头他懒得说了,可对方家长怎么个情况啊噢,欺负别人家孩子,当人家爹妈是死的呢
“你等着瞧,这种卑鄙无耻的家长,还有那几个狗屁倒灶的所谓美术鉴赏家,”姚志华气得呵呵道,“顶多一半年,我要不挤兑得他在文化圈里混不下去,叫他光屁股退场,我他娘的就不叫姚志华。”
作家吗,而且他还是个学术圈颇有地位影响的知名学者,还不是最擅长玩的人脉舆论,姚教授笑脸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姚志华当然门儿清,挖这么个坑,光凭个暴发户有钱做不到的,还不是有那种圈内的败类只要钱不要良心。几个所谓鉴赏家要知道惹了这么一尊大佛,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什么玩意儿,文化艺术圈本来就不该有这种败类。”江满骂道,“我原本的打算,是在拍卖进行到差不多时,再慢慢加价抬起来。”
并且江满当时也只是想抬到一百万左右,稍高压过李邱蓓就行了,畅畅还小,才刚毕业,没必要通过拍卖价格让她那么引人注目。
结果呢,她还没出手,马秋吾先出手了。
“马秋吾这个熊孩子”姚志华悻悻骂了一句,有些无奈。
“我提醒你,你嘴里那熊孩子,大学毕业都四年了,二十七了都,商海里摸爬滚打三四年,身价也得小几百万了。”
今天的很多事情,可能马秋吾也是始料不及。他原本的目的,应该就是提高价格拍下这幅画。
结果也是意料不到地让李邱蓓给搅和了。并且还多了秦掬月和另几位真正识货的买家。
江满注意到,马秋吾的代理人拍卖期间曾经两次打电话请示,所以价格抬到九十万之后,可能也超出了马秋吾的预期。
事实上,如果没有三方搅局,畅畅这幅画最终也应该能拍到江满预判的价位,一百万左右,毕竟水平摆在那儿。秦掬月和那位私人收藏家最终出价都达到了八九十万。
九十万报价之后,眼看着马秋吾就要成功了,江满不想几万几万跟他一直拧下去。以马秋吾那种执拗的志在必得,几万几万加,双方僵持玩的是心理,他总觉得再加一次就能成功,恐怕还真会一路加下去。
所以江满才直接砸下了一百八十万,就是想要马秋吾知难而退,量力而行,赶紧算了吧。
谁知道这倒霉孩子又固执地抬到一百八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