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公子等了王爷一个晚上了,晚饭都没吃。老奴这就叫人去弄点宵夜来。”宋嬷嬷说道。
赵沐摆摆手让宋嬷嬷出去,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卫长宁死了。”
“什么?!”容昭顿时僵住。虽然从卫承的那一声嘶吼中已经预感到事情会很糟,但听见这话容昭依然倍觉无力,无措,无奈。
“赵烈想办法引他去平南王府就是要来一个请君入瓮然后再关门打狗。”赵沐的声音低而冰冷。
“他就能这么放肆?”容昭咬牙道。
“然而这件事情明面上是卫长宁提着兵器闯平南王府要杀平南王。而不是平南王要杀卫长宁。”赵沐冷笑道,“若是说放肆,那么放肆的人是卫长宁而非赵烈。”
“赵烈在茶馆里对卫承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有意的!如此低劣的计谋连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容昭咬牙道。
“是啊!”赵沐冷笑道,“连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偏偏卫长宁就一门心思往里钻。你说为什么?”
容昭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啊,连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的计谋一个领兵打仗这么多年又监理兵部的镇南候却偏偏往里钻,为什么?
“赵烈攥着卫长宁的软肋。”赵沐叹道。
------题外话------
一天从早到晚跟中邪一样的困啊!
两只眼睛就是睁不开,不知道是闹什么鬼……
好像是感冒药吃多了的感觉,好痛苦!
☆、第十二回,拒绝
关于卫长宁的死,朝廷封锁了所有的信息,皇上亲自出面,当时在场的平南王府的下人全部割去舌头送皇陵当苦役过暗无天日的日子,至于其他眼见当时打起来的人,除了赵海就是平南王赵烈再无旁人,这父子俩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顿,罚奉三年,着赵烈闭门思过不许出门,赵海则被皇上一道圣旨给发去了北疆督军去了。
除了这些人之外,唯一看见卫长宁一身鲜血倒在地上的便是卫承。
然而卫承……容昭一念及这个名字心里就觉得十分的后悔,他无数次的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拦着他而是让他冲进平南王府,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卫长宁或许就不会死,事情就不会如此的糟糕。
容昭懒懒的靠在主编的榻席上看着廊檐下淅淅沥沥的雨滴发呆。
说来也真是奇怪,自从过了年就滴雨未下的老天,自从那天京兆府衙失火卫长宁死了之后,居然连着下了三天的雨了。这三天之内,容昭没有离开蘅院半步,每天除了晚上睡觉之外,就是这么坐在廊檐下看雨,连吃饭都不进屋。
“公子,这天儿湿气太重了,咱还是进屋里去吧。”梅若端了一碗热米粥来劝道。
“唉!卫承肯定恨死我了。”容昭不知第多少回叹息。
“卫公子若是当时真的闯进去了,也难保安全。现在至少卫家还有他这一条血脉在呢——看看周家,那周小公子的丧事还没办,旁支的那些人都已经闹起来了。一个个都争着要过继过来呢,就跟抢银子一样,听说还有两家都打起来了,没叫人笑话死。”梅若摇头道。
“抢银子?也对,算是抢前程比抢银子更重要——可是,谁又能断定那不是一条死路呢?一个周家,一个卫家。”容昭从心里细细的盘算着,周家自然是周皇后的人,而卫家却是睿王的势力。经过这一场角逐,周皇后惨重,睿王这边损失也不清啊!细细的算这一笔账,还是肃王那边赚了。想到这个,容昭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脏话。
院门口有人说话,夹在雨声里听不真切,容昭也没在意。梅若抬头看见宋嬷嬷撑着一支大大的油纸伞护着赵沐一路走来,忙提醒道:“王爷来了。”
赵沐走到廊檐底下,梅若等人忙上前请安。容昭也只得懒懒的起身上前躬身见礼。
“这几日没出门,气色果然不好。”赵沐看着容昭的脸色,皱眉道。
“下雨下的人都要发霉了。哪里来的好气色。”容昭懒懒的转过身去又看着廊檐下的雨帘。
“那你还在这廊檐下作甚?你应该受不了这湿气的。”赵沐说着,又回头看宋默默。
宋默默忙道:“奴才叫人炖了荷叶薏米粥,去湿气最好的。”
容昭没应声也没回头,好像是没听见的样子。梅若见状忙上前笑道:“有劳嬷嬷了,粥给奴婢,奴婢拿去小炉上热着,公子想喝的时候再盛来就可以了。”
宋嬷嬷借坡下驴,笑着点了点头:“行,前日梅姑娘说的那个养生粥王爷挺喜欢,可惜我给忘了一样东西,还得劳烦姑娘说给我。”
“这个极容易的,嬷嬷跟奴婢来。”梅若说话间拉着宋嬷嬷下去了。
廊檐下一时只剩下容昭和赵沐两个人。
“站了这半日,腿都酸了。”赵沐叹道。
容昭依然没回头,目光茫然看着雨幕,淡淡的说道:“那不是椅子,王爷只管坐下便是,在这里你也不是客人,何须闹那些虚礼。”
“本王这身体可比不得你,这里湿气太重,能不能有劳容公子进屋说话?”赵沐叹道。
容昭这才回转了身随着赵沐进屋里去。
时值三月,按说早就不冷,然而连日下雨湿气太重,容昭看着赵沐因为这几日没睡好而越发消瘦的脸庞以及气色,皱了皱眉,吩咐旁边的兰蕴:“去弄个炭盆来,再叫梅若弄一碗热热的老姜枸杞汤。”
赵沐的眼角顿时流露出暖暖的笑意,轻声说道:“多谢。”
“不必客气,你我现在是一条藤上的蚂蚱。”容昭说着,在榻席上缓缓地坐下来。
赵沐轻叹一声,劝道:“本来听说你这几天没出门我还挺放心的,却不料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卫长宁的事儿责任不在你,你不必如此自责。”
“责任在我也没用,反正卫长宁已经死了,卫承已经没了爹。”容昭冷笑道。
“容昭。”赵沐最见不得就是容昭的这幅样子,于是皱眉道:“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释怀?”
“我释怀不释怀没用。只要卫承能挺过这一关就行了。”容昭说着,又低低的叹了口气。
赵沐无奈之极,心里又莫名其妙的翻起一阵醋海,想着卫承跟容昭之间不过是几面之缘,容昭便对他的事情如此伤怀,可见心中有多么看重他。而自己那么喜欢他,人就这般在他面前坐着可他的眼里心里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自己。
“既然心里放不下,过几天镇南候府丧事开吊,我陪你去吊唁一下,顺便探望一下卫承。”赵沐轻声说道。
“不必了。”容昭摇了摇头,自嘲的说道:“卫承未必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