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虚弱无比,一点力气都没有,虽然所幸连眼睛都闭上任凭旁边的人折腾。
“这些沾了汗液的手巾丢去水盆多洗几遍再用。”紫姬吩咐两个丫鬟。
“多拿些手巾来!”萧珩焦急的喊道。
门口的人又匆匆忙忙去拿了一叠白棉布来用热水浸泡过给赵沐擦身。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赵沐身上的汗终于止住了。萧正时吩咐人重新拿了干净衣裳来给他换上,又把人挪到别处,把床榻上的被褥也都拿出去烧掉,屋里才算安静下来。
“容昭。”赵沐低低的叫了一声。
“嗯?”正坐在跟前用心诊脉的容昭也低低的应了一声。
赵沐看着容昭俊美而严肃的脸,认真的说道:“谢谢了。”
容昭满意的把手收回来,轻声叹道:“王爷不必客气,我也不是白给你解毒。另外,你身体里的毒有六种,现在也只是解了三种而已,剩下的三种会越来越难解,而且也越来越耗费你身体的元气,就你这样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谢谢你。”赵沐又道。
“王爷还是别说话了,好好地养养你的精神吧……嗯,下次的解药我们五日后再服。”容昭说着,抬手把赵沐的手臂放进被子里。
“为什么?”赵沐不解的问。
容昭摇了摇头,担心的说道:“我觉得以你身体现在的状况,根本承受不起下一剂解药。”
赵沐立刻一脸的挫败。容昭见状又想说两句什么话来安慰他一下,紫姬忽然急匆匆的进门来叫了一声:“公子!”
“怎么了?”容昭转头问。
紫姬看了一眼赵沐,没说话。
“说吧,王爷不是外人。”容昭看了一眼脸色苍白闭双目微闭的赵沐,心里想着这人应该没什么精神管闲事儿了。
“那只猪……”紫姬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说出盛穹的名字来,这家伙名头太响了,说出来肯定吓死一片。
“怎么了?”容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好像是被人盯上了。他脑袋受了伤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户部若是查问怕是不好交代。”紫姬这么说其实是在提醒荣容昭,关于盛穹的事情容昭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办,只是一时急着给赵沐解毒还没来得及去办。
“你们是说一个人吗?”赵沐有气无力的问。
容昭皱眉瞥了他一眼,起身说道:“王爷还是休息吧。”
“表哥帮忙跟舅父说一声吧。”赵沐说着,扭头看旁边的萧珩。
“王爷放心,容公子的事情父亲不会袖手旁观的。”萧珩忙开口把事情揽了下来。
“行,这事儿也不是王爷操心的,王爷还是好生养着吧。”容昭说着又吩咐旁边服侍的丫鬟,“半个时辰后给王爷喝红枣黑米阿胶粥。”
赵沐睁开眼睛看着容昭离去的背影,无力的苦笑道:“那不是产妇喝的吗?”
容昭已经走到门口听见这句话又转过身来好笑的说道:“不错,王爷你现在的身子比产妇还虚弱,所以一定要多喝点。”
容昭出门,刚好跟急匆匆进门的萧正时走了个对面,于是忙道:“萧大人,在下正好有事找您,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萧正时一把抓了容昭的手腕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你跟我走吧。”
“嗳?去哪儿?”容昭一路被萧正时拉着快步往外走。
“先上车,有什么事情路上细说。”萧正时拉着容昭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容昭看了一眼迅速挤进来的紫姬,又问萧正时:“这是要去哪儿?”
“德妃娘娘在睿王府,有话要问你。等会见了娘娘,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许胡说。免得娘娘为睿王的病担心忧郁再伤了身子。”萧正时肃然道。
“就是报喜不报忧呗?”容昭好笑的问。
“你明白就好。”萧正时绷着脸说道。
容昭却不急着答应,只道:“你让我报喜不报忧也不难,只是我已经提睿王解了三道毒,萧大人你也该稍微抱一下这大恩大德了吧?”
萧家家规很是严格,来往的亲友也都是礼仪之族,萧正时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没遇到过这样跟自己说话的人,一时气结,瞪着容昭竟然无语。
“怎么,你想赖账?!”容昭也瞪大了眼睛,“你堂堂礼部尚书,应该是天下最要脸面的官儿了吧?说话不算话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也做得出来?”
萧正时气得一拍大腿,骂道:“胡说!老夫岂是那等食言而肥之辈?!”
容昭用夸张的表情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耗费了那么多珍贵的药材,算起来没有百万两银子也有几十万了,你若是赖账,我可亏死了。”
“几十万?!”萧正时下点没晕过去。
“怎么,你们家睿王爷的性命连几十万两银子都不值吗?”
“你……你胡说!王爷乃皇子之尊,身系天下!岂能用银钱衡量?!”萧正时气得头顶都冒烟儿了。
“那不就结了?”容昭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哼道。
“你到底想要多少银子,报个数来,老夫若是凑不齐,就先立个字据给你!”萧正时哼道。
“这个倒是不急,六道毒才解了三道,后面还有三道呢!我怎么好先算账?这样,我麻烦萧大人一件事情算是萧大人给我一点辛苦费。至于药材费么,等我把睿王身上的毒都解了再细算。反正堂堂萧氏,我还是信得过的。”
萧正时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亏你还知道堂堂萧氏!现在也别这么多废话了,你有什么事要麻烦老夫,尽快说吧!”
“我在来京的路上收了个随从,这家伙被人打坏了脑袋,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我不过是看他有把子力气所以留在身边使唤,不过今日我的人来说有人已经查上了他想要找我的麻烦。不知道萧大人有没有办法给我这个仆从弄个户籍?”
“就这么简单?”萧正时纳闷的看着容昭,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容昭扁了扁嘴巴说道:“这对您老来说当然简单,对我这个在上京城里毫无根基的人却比登天还难。您老帮不帮?您若是不帮,我等会儿见了德妃娘娘就说我不干了,我得带着我的人回西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