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三公子!将军也来了!大公子跟将军是一起来的!”青荷朝着身后喊了一嗓子。
身后的人立刻回去报信,容朔赶过来的时候容悦正拿着容晖的斗篷往容昭身上披呢。
“你们两个……没事吧?”容朔担心的问。
“父亲。”容悦回头看见容朔,微微一笑:“还好,我们都还活着。”
容朔走到容昭跟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翻,伸手拍拍容昭的肩膀对容悦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
“好。”容悦点了点头,抬手扶着旁边的青荷踩着厚厚的雪跟容朔容晖等人往山下走。
飞云涧前后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村庄房舍,不过容朔是长年带兵打仗的人,安营扎寨是基本常识,他手下的人一起动手,没多会儿的工夫就把破损的马车给收拾好了,虽然不如之前,但至少能遮风避雪了。青荷等人又把红泥小炉和银雪炭找出来取暖,士兵也把那些尸体一一清点,受伤的都集中起来送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医治。
“父亲,一千二百名护卫,除了死的,伤的,那些莫名失踪的人一定要把名单整理出来给我一份。”容悦裹着狐毛毯子靠在马车的角落里,淡淡的说道。
“你要这个名单做什么?”容朔纳闷的问。
“所谓的失踪,就是逃跑了。临阵脱逃在两军阵前是死罪。”容悦冷声说道。
“这事儿还用你说?我自然会传令下去,那些临阵脱逃的全都抓回来军法处置。”
“抓回来?您还能抓回来吗?”容昭轻声冷笑出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包庇他们?!”容朔不满的瞪向容昭。
“父亲!你别生气,昭儿没什么意思。”容悦忙劝道,“这件事情皇上肯定会问的,现在连陈公公都生死不明,等到了上京城我该怎么跟皇上说呢?您尽快把那些下落不明的人弄清楚,将来见了皇上,女儿便把这些人的名单呈上去,该怎么办,皇上自会定夺。而且如此您也不会担太大的干系,对不对?”
容朔还没说话,马车外边传来容晖的声音:“父亲,我们找到了陈公公!”
“陈公公?在哪里?!”容朔忙抬手掀开马车的车帘子,便看见被两个护卫左右架着的满身血污的陈存孝,因关切的问:“陈公公,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陈存孝苦笑着朝着容朔拱了拱手,说道:“多谢侯爷关心,咱家身上的血基本都是那些贼寇的,我也就是腿上中了一箭,不然也不能掉进沟里去……不过,也他娘的幸亏掉进沟里,不然这把老骨头就埋在这里啦!”
“快,快叫军医来给陈公公把伤口包扎一下,一定要用我们军中最好的金疮药!”容朔吩咐道。
“侯爷不用担心,刚他们把咱家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包扎过了,听说娘娘和世子爷没事儿?这可真是老天保佑啊!”陈存孝说着,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拜了拜。
容悦从马车里出来,一脸凝重的说道:“陈公公,我没事。你的伤要不要紧?”
“多谢娘娘关心,老奴没事儿。”陈存孝说道。
“那好,既然没事儿,我刚好有件事情要你去做。这次我们一千二百精锐护卫居然被一群匪类给打的稀里哗啦,这事儿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是是!娘娘您说的对。”
“所以,我觉得龙禁卫里面有内奸,这次我们是被人家内外夹击所以才一败涂地。你说呢,陈公公?”
“娘娘说的没错!”陈存孝本来还一脑子浆糊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跟皇上交代呢,被容悦一提醒,立刻就恍然大明白。
“我们靖西候府的护卫由我父亲去查,那龙禁卫里面的内奸就交给你了。”容悦说道。
“娘娘放心,老奴一定把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陈存孝拍着胸脯保证。
容悦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的父亲,容朔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便也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之前容悦的要求。
“好了!这个时候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大家各自休养,两天把这里的事情弄清楚了咱们好上路。”容悦说着,转身进了马车。
容朔把容晖和陈存孝叫到一起细细的查对死伤的人员名单,并下令在方圆十几里之内展开搜寻,伤了的救回来,死了的抬回来,失踪的记下来。
容悦和容昭两个人则躲在马车里围着厚厚的狐毛毯子对着小泥炉喝汤取暖。
“昭儿,你说父亲这次能查明真相吗?”容悦靠在软枕上悠悠的问。
“恐怕他已经猜到真相了。他可是久经沙场的人,那些弓箭,那些火药,怎么可能是一般劫匪能拿得出来的?”容昭冷笑道。
“说的没错。”容悦点了点头,自嘲的笑道:“只怕这又是一笔糊涂账。”
☆、第三十八回,俘虏盛穹
皇妃进京的车架被劫,护卫损失十之八九,这可不是小事,就算皇上不宠爱这个妃子,那也是啪啪打脸的事情,更何况容悦现在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容朔和陈存孝都不敢怠慢,连夜加紧排查死了活着的所有人。
半夜时分,容昭正所在自己马车的角落里迷迷糊糊的睡着时被人推醒:“公子,公子!梅姐姐有消息了!”
“什么?!”容昭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前的青荷,皱眉问:“人呢?可受伤了?”
“公子,梅姐姐抓住了两个劫匪,说是不好带过来给陈公公和老将军见着,所以他们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是叫米兰姐姐瞧瞧回来报信说公子若是方便要亲自过去一趟才行。”青荷小声说道。
容昭此时已经彻底的清醒了,按照当时的安排,梅若和绿云带着兰蕴等四个丫鬟一起留下来拖住对方,然后伺机逃脱。一别三天,容昭一直没有这几个丫头的消息,虽然有信心她们可以保命,但也未免不多想。如今看来,这几个丫头定然是抓住了重要的人。
“父亲呢?”容昭又低声问。
“老将军和大公子都在营帐里审问那些受伤的贼匪,陈公公身体不支已经睡了。”
“现在出去方便吗?”
“公子放心,只要血点儿留在马车外边,就不会有人起疑心。”牧羊犬血点儿现在名头比容昭还大,连容朔见了它都会爱怜的摸摸它的脑袋,只是这家伙很是高冷,除了容昭之外,谁的帐也不买。
容昭一边拿了自己的斗篷披上下车,一边说道:“你也留下,若有人来,就说本公子有些发热,刚吃了丸药发汗睡下,见不得冷风。”
“公子放心,奴婢明白。”青荷警惕的看看左右,然后弯腰抱住要跟着容昭去的血点儿。
容昭依然是月白色的银狐斗篷,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好像是自带的隐形色,跟在同样一身护卫服的米兰身后,偶尔碰到一个护卫问起来,他只说是去方便一下,大家见有人随行保护遂也不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