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闻如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满脸血地指着沈行风,高声质问,“平时看你像个人,粉丝把你当男神供着!可是没想到你是这个德行!说,你是不是打过宴兮!你个家暴男!家暴男!幸好今天被我撞见,我再不准你欺负宴兮!”
闻如生拉住倪胭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后护着。即使他满脸鲜血,也要站在倪胭身前护她周全。
沈行风脊背弓着,喉间发出野兽一样的低鸣之音。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微微战栗。
倪胭皱着眉,问:“行风,你怎么了?”
沈行风没有回答她,他转过身,栽栽歪歪地踩着一地的碎玻璃往外逃。
“行风!”倪胭追上两步,身后的闻如生忽然“轰”的一声仰躺倒地。
倪胭一怔,略犹豫之后转身扶起闻如生,把他扶到藤椅上。
“没想到沈行风居然是这样的人,这个疯子……”闻如生龇牙咧嘴,呻·吟呼痛。
倪胭看了一眼沈行风离开的方向,转身去拿了医药箱,仔细给闻如生上药。
闻如生望着倪胭专注的样子,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暖流。这点伤也不算什么了。
“谢谢宴兮姐……”话一出口,闻如生才发现自己又喊了她姐。
倪胭温柔地说:“是你不顾危险挡在我身前,是我要谢谢你。”
倪胭弯下腰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颗酥糖塞进闻如生的嘴里,笑着说:“喏,奖赏给你的。”
第五颗星缓慢升起。
闻如生脸色微红着开口:“宴兮姐,你还是和沈行风离婚吧。沈行风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今天我不在简直不敢想象!”
如果你不在,沈行风大概也不会发疯……
倪胭又回头朝沈行风离开看去,眉头逐渐拢皱。
·
沈行风冲出倪胭家,用最后的理智走进僻静的一条小路。倪胭的家地处偏僻,除了前面的大路,后面还有一些人迹罕至的小路。
沈行风的脚步有些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栽倒。他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耳边的微风声被放大,产生轰隆隆的错觉。
他用鲜血淋漓的手颤抖摸出手机,摁了几次才拨通付兰西的电话。
今天是付兰西女朋友的生日,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床上接吻,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起,付兰西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接通,他女朋友娇哼一声质问:“到底是我重要还是沈行风重要!”
“呃……”
“哼!”女朋友抢了他的手机直接关机!
付兰西刚想去捡电话,女朋友软软的身子贴了上来。呃……好吧,反正他现在在休假……
沈行风摔了手机,忽然爆喝了一声:“你他妈的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安静的林间小路只有风的声音,没人回应他。
沈行风摊开自己的双手,下一瞬,这双手不听使唤地紧紧握成拳。
他想杀人。
他用力闭上眼睛,捡起丢到一旁的电话,终于拨通沈行山的电话。
“喂?行风?”沈行山正坐在地板上陪沈晨玩拼图,电话接通对面很久没有声音。不久后,他听见电话另一头压抑的喘息声。
沈行山变了脸色,声音冷下去:“行风你在哪?”
“宴兮家后面第三条小路。”沈行风声音沙哑,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爸爸,怎么了?”
沈行山没回答,急迫地大步往外走,走到楼下喊保姆上楼陪着沈晨。他取了手铐和锁链扔进车里,将车开得飞快。
沈行风丢开电话,垂着头坐在路边。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看着出现在小路尽头的倪胭。
沈行风偏着头安静地看着她,心里的躁意一遍一遍翻滚。
“走。”他说。
倪胭自然不会听他的,不仅没走反而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当她走到沈行风面前,沈行风面部扭曲,他抬着头,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倪胭,像看待捕食的猎物。他的脊背慢慢弓起来,像蓄势待发的狼。
“我让你滚。”几个字几乎是他用最后的理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倪胭眯起眼睛,她嗅到了死士的气息。
沈行风的眼睛越来越红,他盯着倪胭站了起来。
小路尽头忽然出现车灯,十分刺眼。
沈行风僵硬地回头看着沈行山从车上下来,他松了口气。
沈行山也松了口气。
沈行山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晃动拳头,走到沈行风身侧时,他朝着沈行风一拳朝打过去。
沈行风身形晃动朝一侧倒下去。
倪胭惊讶地问:“你打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