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朗浑身僵硬。
震撼实在是太大,不管是费朗还是钟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倪胭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缠在费朗腿上的尾巴收起来。她凝为实质的魂魄慢慢变得透明,逐渐消失不见。
沉睡在茶几上的罗嫣然微笑着醒过来。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朝着钟沐和费朗招了招手:“再见啦。”
她踩着高跟鞋,慵懒而行,每迈出的一步都带着一种骨子里的妖。明明是一种妖,偏偏又带着一种不可亵渎的神魂。
“可以回家啦……”倪胭弯着眼睛,开心得不得了。
最近她想念她的蚌壳儿都快要想疯了。
白石头:“等一等……”
倪胭的脚步停下来,听着白石头的声音,她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石头果然说:“任务还没有完成,你不能走。”
“三个人的七颗星我明明都拿到了!”倪胭微恼。
白石头:“别忘了原主的遗愿。”
“我已经阻止了罗文华的车祸!”
白石头叹了口气,说:“你再想一下原主的遗愿?”
“我爱妈妈,妈妈永远健康快乐……”倪胭喃喃自语,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脱口而出:“我要留在这个世界直到罗文华死?”
“不然呢?”白石头反问,“你死遁了,两个母亲怎么可能永远健康快乐。”
倪胭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我能把罗文华弄死吗?在她快乐的时候弄死她!”
白石头没回答她。
“艹!”
·
过了没几天,费朗再去找倪胭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将花店转让了,带着罗文华周游世界。她的微博偶尔会发一些照片,照片里是她和罗文华开心的笑脸。
三年后。
钟家病秧子的钟沐突然痊愈,让医学界震惊。谢绝所有采访的记者和科研人员,钟沐很快回到了钟氏企业,开始接手公司的事情。他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看上去特别好说话。但是大概钟家的遗传力量十分强大,从未处理过公司事情的他接手公司之后得心应手。即使有一种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整个商界谁也不敢小觑这突然杀出来的黑马。
当然,身体痊愈的他立刻招来了无数的桃花。长辈们善意地给他介绍,商业有头脑的大亨们打起联姻的主意,还有很多小姑娘像蝴蝶一样一只只扑腾过来。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谁会这么幸运嫁到钟家的时候,钟沐发表了一份声明,他说:“我曾爱过一个人,一个不可以去爱的人。我能想到爱她的方式就是把她放在心里,让她占据唯一的位置。”
他说到做到,不仅终生未娶,也永远和善地和除了钟傲云以后的所有异性保持距离。
费朗从公司下班,开车回公寓——那处倪胭住过几天的公寓。
费朗还和以前一样,那张帅气的脸总是痞笑着耍帅。只不过他不再戴耳钉、耳环,光明正大的将耳垂上的“y”露出来。
他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又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熟悉他的人总觉得他哪里变了,却又说不清楚。
电梯开了,费朗冷着张脸迈出电梯,他走到公寓门前忽然停下脚步。他修长的手指将搭在鼻梁上的圆形墨镜往下压了压,撩起眼皮,抬眼去看站在门口的倪胭。
倪胭冲他笑了笑,问:“还是单身吗?”
费朗把墨镜往上抬了抬,遮住微红的眼眶,吊了郎当地说:“当然啊,像我这么帅的男人,有哪个女人配得上啊。”
费朗打开公寓的门,倪胭跟进来,立刻勾着费朗的脖子去吻他。费朗把她抱在怀里,双臂慢慢收紧,越来越紧。
两个人没说什么话,直接滚到了床上。
费朗看得出来倪胭是真的瘦了,而且眼底一片青色。他还无意间在倪胭的包里发现了安眠药。
倪胭在床上坐起来,神情委顿地抱着被子:“是的,我失眠,睡不好。”
费朗笑了笑,帅气地一仰头:“勉强让你抱着睡。”
倪胭笑起来,灰色的眼睛里逐渐染上活力。
倪胭留在这里半年,每天夜里都蜷缩在费朗的怀里入睡。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流走,她的气色变得越来越好,又恢复到了神采奕奕的模样。
费朗长吁短叹:“哎!精气要被妖精吸干啦!”
倪胭便笑着歪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一点一点,撒娇问他:“那你愿不愿意被妖精吸呀?”
回答她的是费朗藏着刻骨深情的眼,和长长久久的吻。
这一次倪胭在费朗身边只待了五个月,便又离开了。这一次一离开,又是一个三年。
三年后,她又回来了。这一次她回来的时候比上一次还要憔悴。她苦恼地抓自己的头发,像快要渴死的人一样扑进费朗的怀里,恼怒地说:“我试过了,别的男人抱着没你舒服!这个世界的男人太让人失望了!”
费朗笑笑抱住她,轻声说:“那你可以不走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笑,但是眼睛里却是一层难以言喻的苦涩。
然而倪胭在他身边停留了半年之后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