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住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让开了位置,让倪胭走了进来。
倪胭瞥了一眼地面上的易拉罐,不咸不淡地说:“少喝点酒。”
“你在关心我?”季衡靠在墙上,静静望着倪胭。
“怎么说你都是我前夫啊。”倪胭在沙发里坐下来,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她今天在酒吧喝了不少酒,此时喝了一口就皱眉放下。
她翘起腿,脚上的拖鞋掉下来,露出的小脚儿白皙纤细,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她转过头望向季衡,笑着说:“离那么远做什么?怕你四叔?”
季衡很颓然地点头:“你说是就是吧。”
倪胭妩媚地笑着,她朝季衡招手:“来,过来叙叙旧。”
季衡目光复杂地盯着她,不理解地问:“何允妍,你到底想干什么?凌晨两点半你背着四叔过来跟我叙旧?叙哪门子的旧?”
倪胭双手绕到颈后,解开连衣裙后颈的扣子,然后拉下肩带,露出雪白的肩,酥胸若隐若现。
她望着季衡目光充满邀请,撩意十足:“当然是叙夫妻的旧。”
季衡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是故意引我再给我按一个非礼四婶的罪名。然后让四叔处理我。”
倪胭弯着眼睛,嘴角小梨涡深陷,笑得特别甜美。偏偏衣衫不整,将可爱甜美和性感尤物两种元素融合得完美。
她不解释,只是望着季衡挑眉,声音又甜又媚:“那么你敢吗?”
季衡站在原地盯着倪胭许久,忽然愤怒地抬步朝倪胭走去。他把倪胭压在身下,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有什么不敢!”
倪胭娇娇地笑。她伸手去解季衡的衬衫:“快脱快脱。”
“何允妍,你的计谋不会得逞!因为我不在乎!又不是第一次为你得罪家里!就算拼劲鱼死网破,我也要把你从季绪临手里抢回来!”季衡重重地喘息着。
他几下脱掉身上的衣服,拦腰将倪胭抱起来转身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扔到床上去,俯身压了下来。
倪胭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嫌恶的表情。被讨厌的人压在身下的感觉原来竟是这么糟糕。她不想再忍了,冲着季衡轻飘飘地吹了口气。
季衡的身形忽然顿住,瞳孔有一瞬间的涣散。
一瞬间足够了。
“啊——”
季衡捂着裆部滚到床下,蜷缩着尖叫。他一阵阵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宁静的季家别墅。
倪胭慢悠悠地坐起来,丢下手里的剪子,用雪白的被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眼中是难以言喻的嫌恶。
她看向地上的季衡,耐心用尽:“是想给你按一个非礼四婶的罪名。但不是为了让你四叔教训你。而是顺理成章地阉了你。毕竟何允妍的第一个愿望是让你断子绝孙。至于第二个嘛……唔,其实我本来想直接弄死你算了,可偏偏是要生不如死。”
她趴在床边,双手托腮望着季衡调皮地眨了眨眼:“其实我不太懂什么是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季衡疼得浑身战栗,他用尽全力抬头望向倪胭,眼泪滚在眼眶里,也说不清楚是疼的还是痛苦。
“你已经做到了。”他望着倪胭,眼中渐次灰败。
都是他活该。
因为他是个懦夫。
“可我觉得还不够,对待强奸犯还不够呢。”倪胭俯下身来,微笑着给季衡擦眼泪。
“强奸犯?”季衡忽然笑了。
他跪在地上,回忆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骗她的。
他少年时和很多同龄公子哥儿一样,喜欢那个高高在上的何允如。在何允如的葬礼上,他遇见了何允妍。
因为何允如而注意到何允妍,甚至想占有她是真的。
挖空心思追求何允妍两年是真的。
强迫了她是真的。
可是被人下药也同样是真的。
他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发誓爱她一生也是真心的。
出轨是真的,打了她也是真的。——可却是他故意的。
他故意让何允妍看见他和阿丽上床,他故意打她故意说那样的话刺激她,让她滚蛋。
……因为他害怕。
何允妍第一次咳血昏倒的时候,他莫名恐惧。他不敢想象何允妍和她姐姐一样逐渐枯萎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去是不在乎何允妍的,只不过一个替身而已……
季衡抬起头望着倪胭,泪如雨下。纵使有千万种恐惧,他到底是伤了她,让她遍体鳞伤。错就是错,不管什么理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乌玉晴和佣人一起冲进来,看见赤身裸体的儿子和床上的倪胭时,脸色都变了。紧接着,她看见了床上被剪下的那血肉模糊的东西。她双腿发软,惊声尖叫地跑过来抱住季衡。
“儿子!儿子!”
她又扭头瞪着倪胭,嘶吼:“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狐狸精!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倪胭拉上裙子肩带,不紧不慢地下了床。她单脚跳到客厅,穿上遗落在客厅里的另外一只拖鞋,抱着胳膊悠闲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