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刚想转身,季绪临又吩咐:“再去给小衡请个心理医生。”
管家愣了一下,小心看了季衡一眼,匆匆下楼。
“小衡,你跟我下来。”季绪临一边解开被倪胭扯乱的领带,一边缓步下楼。他脚步沉稳,似每一步都走出由内而外的修养。
季衡警告地瞥了倪胭一眼,转身跟着季绪临蹬蹬下楼,追问:“四叔,你请心理医生是什么意思?”
“把衣服打理好再跟我说话。”季绪临将解下的领带递给一旁的女佣。
季衡盯着季绪临的背影心里被堵了一下,可仍旧系上衬衫扣子,拉好裤子拉链。
季绪临坐进沙发中,修长的双腿交叠,优雅开口:“我担心你得了狂躁症。”
季衡闷声在他对面坐下,神情阴森:“不就是一个女人,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季绪临接过女佣递过来的热咖啡抿了一口,道:“我再说一次,不要这样对自己的妻子。”
季衡懒洋洋地向后倚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脑后:“我马上就要和她离婚了。这次因为奶奶回来才抓她过来扮个好孙媳。奶奶八十大寿结束,我就让她滚蛋。”
季绪临的目光落在咖啡上,沉默了片刻,才说:“姚家的女人命不好,她没几年可活,你又何必。”
季衡突然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暴躁地推开女佣递过来的咖啡,暴跳如雷:“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她像允如那样死在我面前!”
打翻了咖啡不算,他又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一旁砸去。几个女佣急忙悄声疾步走来,将季衡打碎的东西收拾好。
季绪临始终神态自若地喝着咖啡。
·
医生过来给倪胭开了药,倪胭吃了药就安心地睡着了。她知道季家老太太已经到了,季衡不会再过来,睡得倒安心。
今天虽然她叫得凄厉,但是并没吃什么亏。只是原主身体太差了,体力有些吃不消。
午餐时,季老太太皱着眉问:“小妍呢?”
“她早上起来不太舒服,吃了药之后就睡着,还没醒。”季衡对着奶奶很耐心地解释。脸上挂着笑,像极了乖孙子。
季老太太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小妍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当初既然不嫌弃她的病把她娶回来,就好好对人家,别让这孩子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受委屈了。”
“那是当然。我一定好好宠着她。”
季老太太又说:“对了,小衡啊,公司能不能忙得过来?”
“奶奶放心,公司都挺好的。”
“你年纪还小,接管这么大的公司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你四叔。这回啊,我和你四叔多住一阵。”
季衡面带微笑地一一答应下来。
用过午饭,季老太太在用人的搀扶下回卧室睡午觉。季绪临把季衡叫到书房。
“四叔,你找我。”
“坐。”季绪临没抬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夹。
季衡在一旁的沙发里坐下。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季绪临翻着文件的声音。他浏览得很快,看过最后一页,他将文件夹合上,放在一旁红木书桌上,轻轻推了下眼镜,道:“公司这两年的收益一直在倒退。”
这话戳到了季衡心窝,他面上倒是很冷静:“收益有波动很正常。”
季绪临扫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眸子一眼看穿侄子的防备。
既然季衡防着他,季绪临乐得清闲,任他肆意妄为。人啊,总是要吃点苦头才能长大。这个侄子从小被养残了,不狠狠跌一跟头站不起来。
不再提公事,季绪临说到私事:“晚餐的时候,带着你的小妻子甜甜蜜蜜地出现。”
“我心里有数。”
·
季衡去找倪胭,倪胭躺在床上弯着眼睛笑:“不,我拒绝下楼。”
“再说一个不,我掐死你!”
倪胭扬了扬脖子,笑得乖巧甜美。
季衡弯下腰来,双手撑在倪胭耳侧,咬牙切齿:“你是想死?”
“我本来就没几年可活。”
季衡深吸一口气:“不想离婚了?不想分我一半家产了?不想和你哥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倪胭想了想,认真地说:“我突然觉得不离婚玩婚外情挺刺激、挺快活的。”
季衡摔门走了。
过了没多久,季绪临轻叩了两下门。
“进。”
季绪临将房门推开,他立在门口不动,问:“可好些了?”
倪胭撑着身子坐起来,嘴角陷出小梨涡,乖巧地喊:“四叔。”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要再哈哈哈哈说我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