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课了,你该回班了。”他随手将怀里的那摞试卷扶正,微微眯起好看的眼睛注视着她,语气沉稳,“另外,既然答应了,本周六就来给我辅导功课吧。”
这副淡定而冷酷的姿态,仿佛她是他聘请的家庭教师。
窗外的夕阳余晖,无声无息晕染了走廊的大理石地面,唐安斓站在波纹状的浅金光影里,一时间连眼眸都显得亮晶晶。
她俏生生地朝他眨了下眼,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辅导功课有什么额外奖励吗?”
“你可以提。”
“我暂时还没想好,也许周六就想到了。”
她与他挥手道别,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一楼转角,空气中蜂蜜青梅的香气仍未散去,直教人心坎里也泛起甜意。
有些人存在与出现的意义,当真是比最高端的魔术,还要神秘。
*
等到放学,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南洋中学变成了月色下静谧的城堡。
唐安斓和钟晓笛聊着天,并肩一起朝校门口的方向走,谁知临近操场的时候,忽然被几名高三的女生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那位美女神色不善,环着双臂气势凌人,像朵带刺的玫瑰花,正是海钰。
唐安斓疑惑地停住了脚步。
“学姐。”她很客气地询问,“有事吗?”
结果海钰还没说话,身后一个瘦瘦高高的马尾女生倒先开了口,且非常凶。
“找你能没事儿吗?”
钟晓笛也是个暴脾气,听了这话自然不高兴,当即回呛:“那就有事儿说事儿啊,浪费别人时间是犯罪!”
“你这什么态度?跟你说话了吗!”
“我态度就这样儿,我又不是你爹还得惯着你?”
唐安斓抬手,不着痕迹在钟晓笛肩膀上按了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听得海钰冷笑一声:“不管管你没教养的朋友?”
“请学姐注意措辞。”唐安斓再度露出了十分官方的甜美微笑,“其实我并不认为大家在教养上有何区别。”
海钰鄙夷蹙眉,从头到脚审视着她:“我是不是见过你?对了,上次在高二教学楼的一楼,就是你在偷听我和关子烈说话吧?”
唐安斓不疾不徐地回答:“学姐误会了,我那时只是碰巧路过,无意偷听。”
“切,鬼才信。”海钰左边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鼻孔朝天阴阳怪气,“咱们学校觊觎关子烈的小麻雀多了去了,都上赶着往前贴,谁知道你是不是也等着趁虚而入呢?”
紧接着就有人附和:“没错,听说这只小麻雀近期特活跃,已经有人不止一次看见她跟关子烈私下见面了。”
钟晓笛在旁听着,越听越火大:“喂!说谁小麻雀呢?我家斓斓是白天鹅,比你们这群老鹦鹉不知高出了多少档次!”
那人也急了:“你说谁老鹦鹉?!”
“就说你呢!”
这时另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女生也加入了战局,一张嘴中气十足,唾沫星子飞溅。
“呸!说什么白天鹅,不就是被高二的小diao.丝们安了个级花头衔么?我们海大小姐还是校花呢,野鸡和凤凰怎么比?”
钟晓笛顿时拔高音量:“呦——你竟然骂你们海大小姐是野鸡!”
“我骂你俩是野鸡!”
“我看你才像!”
唐安斓再一次拦住了钟晓笛,她搂着钟晓笛的脖子,很温柔地责备:“晓迪,别胡说,这位学姐身材圆润丰满,皮肤微黄而布满油光,一看就不是野鸡啊。”
钟晓笛迅速捧哏:“哦,那她是……”
“是奥尔良烤鸡。”
胖女生瞬间脸色涨红,本来就布满横肉的面相显得更凶恶了,她下意识就要冲过来揍人。
“你他妈再给我讲一遍?!”
她相当于海钰的校内保镖,这样的身材属于重量级,一般女生是招架不住的,但不幸的是,她遇上了唐安斓。
唐安斓迅速把钟晓笛护在身后,双手格挡住了她的拳头,再顺势踩了她一脚,力道稳准狠,正踩在最疼的地方。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前后不过三秒,却已足够决定胜负了。
胖女生气势全输,弯腰捂脚破口大骂。
海钰见状有点挂不住面子了,神色愠怒:“你敢对学姐动手,懂不懂规矩?”
“我倒没听说过,南洋中学还有遭人挑衅不准自卫的规矩。”唐安斓气定神闲,“学姐,年龄大一两岁,也未必就能懂更多的道理——你带这么多人来吓唬我,讲话不中听,还试图使用武力,我难道要逆来顺受吗?”
“你以为我有时间跟你讲这些废话?”海钰语气满含不屑,“我只是想警告你,离关子烈远点儿,他不是你能碰的人,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
钟晓笛把脑袋搁在唐安斓肩膀上,摇头啧啧感慨:“唉,这不就是电视剧里蛇蝎女配的常用台词吗?看来校花威胁人也没什么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