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台被他的话说服了,又把姻缘树变回了原样。
烛方顿时松了口气,去看重台时,却见他正沉默地望着他们的姻缘牌。
——此生共白首,永世不分离。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烛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用小眼神悄悄地打量:“你还没说呢,你带我去找魔君做什么?”
重台回过神来,正欲开口,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他抬手撑着额头,险些没站稳脚。
烛方直觉情况不妙,急忙扶住他:“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重台眉头紧锁,动了动嘴唇,却是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烛方扶着他站了一会儿,许久也没见他有动静,心里不免着急,轻轻喊了一声:“夫君?”
话音方落,观溟猛地睁开双目。他好似听见了烛方在轻声喊他,将他从沉睡的深渊中唤醒。
一睁眼,烛方果然就在他的身旁,满脸写着紧张。
观溟莫名安下了心,与此同时,一丝喜悦漫了上来:“师兄刚才……叫我什么?”
烛方看着他的瞳孔变回了之前的颜色,估摸是观溟回来了,一边留意着他一边回答:“不告诉你。”
怎么办?待会儿该怎么解释?
他师弟的脑子这么好使,肯定会发现不对劲,这也太难了。
观溟以为烛方这是不好意思,没有当面拆穿他,而是抬眼环顾四周。
他记得他去找烛方,然后看见他和抱玉宗的大师兄在说话,后面发生的事他便不知道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来到山下的?
观溟收回思绪,忍不住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见他扭头要去看姻缘树,烛方赶紧抢在前面扳过他的脑袋,迫使他正对着自己:“你说找我出去散心,然后我们就下山来了,你忘了?”
“有吗?”
“嗯嗯!”烛方点点头,根本不给他去看姻缘树的机会,拉着他便走:“现在散完心了,该回山了,走吧。”
观溟由他拉着,那只手很暖,他反过去紧紧牵住,冷不防引出先前的话题:“我刚才听见师兄唤我夫君。”
烛方顿了一下,重台让他喊夫君时他除了肉麻没别的感觉。可现在听观溟这么说,耳根却不由地开始发烫。
明明他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烛方矢口否认:“一定是你听错了。”
见他耳廓微红,观溟把他的手牵得更紧了,刚才的所有疑惑都被抛在了脑后。
“大师兄,二师兄。”
二人携手走出街尾时,凑巧撞见下山来的镜玄。
“原来你们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镜玄三步作两步走到他们面前,说话还喘着气:“师尊让你们去太微殿。”
“现在吗?”烛方道:“但我没有收到师尊的传信符。”
镜玄道:“师尊以为你们在山上,所以没有用传信符。你们先回去吧。”
观溟边走边问:“师尊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说。”镜玄道:“不过,我看见天隐子师叔和无语子师叔都去了,还有那个白怜师弟。”
烛方与观溟互换了一个眼神,和镜玄一同回了灵山宗。
太微殿内。
殿门大开着,脚还没迈进去,白怜的身影率先闯入眼来。更准确来说,是鲛族公主澹如。
“为什么?”澹如追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参加这次的剑会?”
“你还是好好养伤吧,若是有个差池,我们也无法向你的父王交代。”丹衡说着看向刚进门的三道身影:“你们来了。”
“嗯。”
闻言,澹如回身往他们看了看,白净的脸庞带着不甘。
从方才那段对话来看,掌门师尊已经揭穿了澹如的真实身份,大概是为了不让他去参加这次的三宗剑会。
毕竟他是鲛族公主,身份特殊不说,本就算不上是灵山宗的弟子。
既然身份被揭穿,澹如也便卸下了从前的伪装。虽然仍以白怜的面目示人,性格却与之前大不相同。不再装得柔弱可怜,反倒像极了那些入门弟子口中的娇少爷。
“我的伤早就痊愈了。”澹如对此愤愤不平:“上次小秘境试炼,我们也寻到了三颗灵丹。为何大师兄他们能去,我却不能?”
他故意将此事牵扯到了烛方身上,好似丹衡不同意他便不会就此罢休。
烛方倒是无所谓,本来这种剑会就是切磋比试,无聊至极,换成是他还巴不得不去。
丹衡面不改色地说道:“因为你是鲛族公主。”
身为灵山宗掌门,他永远是最有耐心的人。
“今日找你前来,便是为了告诉你。你的父王送来了一封信,托我派人将你送回鲛族。”丹衡不疾不徐道:“眼下宗内忙着剑会,这件事会推到剑会结束之后,这些我已在回信上跟你父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