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观溟接过东倒西歪的烛方,竟然没有要把人给推开的意思,一把扶住道:“我们先回去了。”
“好。”
目送着他们出了食肆,镜玄朝着烛方的背影挥了挥手:大师兄,保重!
喝醉酒的烛方不仅手不规矩,还暴露了话痨属性,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他一边玩着观溟的头发,一边露出好奇的小眼神:“镜玄,你什么时候偷偷染发了?”
观溟默不作答。
烛方没放过他的耳朵,继续道:“你不是想知道你二师兄的道侣是谁吗?我可以悄悄告诉你。”
醉是醉了,吐字倒是挺清晰。
观溟鬼使神差地问了下去:“谁?”
烛方笑了笑,勾勾手指:“你凑近一点。”
闻言,观溟往他的方向微微俯过去。因为离得近,能够清楚地看见对方柔软的嘴唇。再往下,还能看见精致白皙的锁骨,染着微红。
“这个人就是……”临了嘴边,烛方忽然话锋一转:“一百灵石一个字。”
不只是小酒鬼,还是小财迷。
“你不是很想知道吗?”烛方摊开手心:“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大师兄给你打个九折。”
“先回去。”
“哎,你今天怎么变高了?不过,还是你二师兄最好看。”
观溟没再理会他的醉言醉语,直接将人抱了起来,烛方则顺势靠在了他肩上。
途经山门时,守门的弟子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回到灵山宗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观溟没把烛方送回他自己的住处,而是顺道带回了霜雪居。
酒气已随着夜风散了大半,烛方睁着朦胧的双眼打量四周:“到家了?”
头次听见‘家’这个字,观溟怔了下神。
“我要下去。”烛方挣开他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回头问:“在哪儿放水?”
“前面。”
“你带我去。”
观溟送他到门口,刚转过身,便听见了烛方的喊声。
“镜玄,镜玄,镜玄你到哪儿去了?”
直到观溟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内,烛方适才停止了呼喊,整个人依然是半醉半醒的状态:“快来,帮大师兄扶一下。”
观溟迟疑片刻,走了进去。
放完水,烛方嘴角抿着笑问:“大不大?”
观溟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烛方却是心满意足:“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次日。
外头天色大亮,日光明亮而刺眼。
屋内燃着淡淡的檀香,烛方腾地坐了起来。
这里很眼熟,正是观溟在霜雪居的房间。
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和观溟睡了同一张床?
回想起和镜玄在山下食肆说的那些话,烛方抓了抓头发,又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不仅对着观溟喊了一个晚上的镜玄,还让观溟给自己……扶鸟!还问他大不大!
凉了。
凉透了。
外面静悄悄的,好像没人,也没见到观溟的身影。
烛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思绪逐渐飘远。
醉酒后的话他记不太清了,醉酒前的聊天内容还剩下一星半点。
镜玄说,他之所以会知道观溟有了道侣,是因为观溟的命灯变了颜色。
既然每一个灵山宗弟子都有命灯,那为什么没听镜玄提到他?
是镜玄有意试探?还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烛方沉吟半晌,最后决定去灯楼看看。
他穿好鞋袜出了房门,前院有个外门弟子正在清扫落叶,看见他礼貌地喊了声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