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怒了,在太阳底下晒的太久,有点头晕:“污蔑?苏菲,你天天口口声声都是萧何哥哥,你烦不烦啊!”
“我乐意,我就喜欢叫萧何哥哥,你不喜欢听,我就天天叫。”说着她真的开始叫萧何的名字了,萧然承认当时他是气坏了,伸手就去捂苏菲的嘴巴,苏菲反应很大,忽然用力推他,于是一切祸事就发生了。
他感受到急速从身边划过的风,看着平台上探头往下看,惊慌失措的她,他当时在想,只是摔一下,没关系的。
但他没有想到孩童之间无比幼稚的一场争吵竟然会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双腿再也无法行走了。
大人间开始询问受伤事件,她躲在苏启文怀里吓得脸色发白,嚎啕大哭,她全身颤抖,可就是不说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他们只能问他,他那时候已经从最初的无法接受,竭斯底里恢复了平静,他好半天没说话,然后他看着窗户外伸展的树枝,“我不小心从高处踩空……对了,苏菲那时候还在吃冰激凌,看到这一幕,一定是吓坏了,你们安抚一下她,希望不要给她留下什么阴影。”
后来,他因为要治腿需要离开k国,苏菲来见他,她哭的跟个泪人,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他。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他在想眼前这个小女孩,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夺走了她母亲的生命,她缺少母爱,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在想,他八岁那年跟她在一起玩的时候忽然哮喘发作,她哭着抱着他一遍遍说:“萧然哥哥你别吓我,你别吓我……我很怕……”
他当时在想她怎么这么能哭?但是心里却觉得很温暖。
他在想,九岁那年,她开心的对他说:“萧然哥哥,我终于有妈妈了,很漂亮的妈妈,以后又多一个人疼我了。”然后她边说边哭,她见他沉默就一个人自言自语道:“明明是很开心的事情,为什么我会流泪呢?”
他说:“这叫喜极而泣。”其实他想她之所以这样,大概是想起了她未曾谋面的母亲。
她笑,笑的很满足:“对对,是喜极而泣。”
他在想,他横竖已经残疾了,怎么能让她一辈子活在大人的谴责里,那只会毁了她。算了,就当成他和她之间的秘密吧!
他对她说没关系,那一刻她那张原本还挂着眼泪的脸颊,笑的很孩子一样明媚。
她……原本就是一个孩子。可他们终会长大。
他那几年一直在国外,十六岁回国小住,那一年苏家添加了新成员,她就是苏安,一个美丽的让人不敢逼视的少女。
在萧何跟苏安走近的那段时间里,苏菲因为失落跟他走的也很近,她不再兴奋的谈她有了新姐姐苏安,更不再谈萧何的名字。她变得越发沉静,甚至越来越依赖他,他当时想一个人或许会改变的,比如说爱情,一旦认清,及时醒悟为时不晚。
但苏安离开了,苏菲表现的比任何人都高兴,仅仅只是几天功夫,她就又把焦点刚在了萧何身上。
他当时只是笑,他知道过去的过去,他早已渐行渐远,回不去了。
后来苏安回国,他就看着苏菲花样百出的陷害苏安,苏菲病了,他觉得自己也病了。直到那天,他在苏家哮喘发作,气喷剂又忘了拿,苏安刚好有事回苏家,她冷静的帮他急救,声音安定人心,虽然淡漠却夹杂着温暖:“别怕,没事的,试着深呼吸……对,就是这样……”
他闭着眼睛的同时,眼睛里忽然有了湿润的感觉……
很多年后,他才发现一直以来他最爱的那个人是苏安,而不是苏菲。
他对苏菲是一种习惯般的孩童依赖,而对苏安却是刻骨铭心的爱!
当对一个人有情的时候,会有所保留,当对一个人无情的时候,会越发冷脸处之。
他是萧然,不动声色是一生,浑浑噩噩也是一生,就算双腿不残废,他的哮喘也会在不经意间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看似命很长,其实谁又知道有几年可活呢?自己唱着戏,偶尔看别人演戏其实挺好的,当然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的话。
皇家医院,因为母亲住院,他晚上留宿,当时留宿在隔壁卧室的还有苏菲。
那天可能下雨的缘故,他觉得很闷热,史密斯给他端了一杯水,喝完后反倒更烦躁了,觉得身上要着火一般。
意识昏昏沉沉间,感觉有人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他触手皆是冰凉,当时只想抱着那冰凉解热,当感觉柔软的唇瓣擦过他脸颊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好像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那夜的记忆很混乱,混乱中透出丝丝的诡异。
半夜的时候,苏菲发现她躺在他床上,脸色惨白,当时就哭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没空理会她的哭声,“你怎么在我床上?”
“我不知道。”苏菲锤着脑袋,神情痛苦,似在努力回忆些什么东西,比如说她为什么会在他的床上。
他皱眉,目光落在一旁的水杯上,然后淡淡移开,冷笑道:“或许,躺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哥,会让你舒服很多。”
这句话他说着无心,却让她听进了心里,那夜萧何宿醉,正好给了她机会,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曾经怀疑过那杯水有问题,可水是史密斯端给他的,如果怀疑水有问题,不就是在怀疑史密斯吗?
他最相信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他自己,他还是暗中派人查了查水杯中残留的成份。
答案:那就是一杯水。
或许,真是他多想了,他吃药的时候,偶尔会有心烦气躁,浑身发热的征兆,那天好像他有事先吃过药。
此事就当是掀了一页,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苏菲怀孕了。
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遇上了麻烦!
ps:担心停电,先发八千字,睡一会儿醒来再码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