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意思是,夜的父王,父王,真的是……”玄夜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百感交集之下,简直不知该如何说出心中的感受……
“是,朕确信,你就是燕王的儿子……”
当初涂玉容痴恋燕王的事,德宗自然也是门儿清。
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涂玉容竟然疯狂如斯,用了这样丧尽天良的毒辣法子来报复燕王。
若非叶鸿昌开始质疑瑜王夫妇和玄夜的关系,怕是这个秘密会被涂玉容带到棺材里去……
红着眼睛吩咐侍卫:
“现在,带着这两碗血去燕王府,告诉燕王,朕好歹,替他把儿子找回来了……”
说道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
燕王府中这会儿正一片平静——
燕王这几日,能在外面活动的时间算得上越来越久了。
甚至今儿个,还打了两套拳法。
正接过下人递来的巾帕拭汗,管家就火烧火燎的过来禀报:
“……主子,皇上派了宫人回来,说是燕王府的小主子找着了……”
嘴里这么重复这宫中特使的话,管家头却是不住发蒙,更是怀疑,皇上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说什么燕王府的小主子找着了。天知道王爷这一世,分明就只有曾经的王妃一个女人罢了,而小主子,更是苦命,竟然一出世,就是个死婴……
眼瞧着偌大的燕王府后继无人,燕王倒是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管家却是日夜焦心。
这么一路小跑着过来,却又想到一点——难不成是皇上终于做主,给王爷挑好过继的人选了?
可也不对啊,真是要过继嗣子,也不应该说什么“找着了”啊,而且再怎么说,这样的大事,怎么也得先给燕王爷透个信儿啊……
他这边儿胡乱猜测,却不妨碍一脸的喜气盈盈——
罢了,嗣子就嗣子吧,谁让王爷是个痴情的,除了过世的王妃,再不肯要其他人呢。
这么想着,就欢天喜地的往宫使身后瞧:
“我们家小主子,这会儿在哪儿呢……”
“皇上很是激动,正留了世子爷在身边说话,应该很快就能回返……”宫使忙笑着道,又奉上带过来的两只验血的瓷杯,“苍天有眼,让王爷父子团聚,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一番话越发让燕王一头雾水,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不知皇上选了哪家孩子做燕王府嗣子?”
还有团聚什么的,那词儿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啊。
“嗣子?”宫使恍然,忙摇头,“不是嗣子,是王爷的亲生血脉啊……”
“之前在宫中,乌刹国和瑜王夫妇先后发难,想要置世子爷于死地……”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过耸人听闻。
作为亲历者,宫使这会儿还有些目眩神移:
“……叶相当即就认定,世子爷十有□□并非瑜王府的血脉,不然实在难以解释,瑜王妃身为母亲,为何要一力置世子爷于死地……”
“等等——”燕王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合着宫使口中说的自己的儿子,是玄夜?
“王爷圣明,世子爷他并非瑜王夫妇血脉……这是滴血认亲的结果,请王爷验视……”
燕王还没说什么呢,旁边的管家先就直接“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下一刻又忽然从地上鱼跃而起,瞧着宫使手中的托盘,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我们家王妃生下的并非,并非死婴……”
“是啊。”宫使点头,“那死婴才是瑜王妃的儿子,而燕王府的亲生子,却被瑜王妃换了去……”
话音未落,手中一轻,忙抬头看去,却是燕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近前,还直接把那托盘接了过去,几乎是哆嗦着,看向托盘上的白瓷碗——
瓷碗中一半儿血是浅红色的,还有一半儿血是深红色,两者竟是泾渭分明,如何也不肯融为一处。
“呜——”管家最先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已是老泪纵横,“竟然是真的……王爷,原来小主子一直活着吗?”
还就活在自己眼皮底下。
天知道当初瞧着小小的玄夜跟在燕王身侧学武时,和王爷颇为相似的小脸儿,燕王府上下,尤其是老管家,如何做梦都想着,要是玄夜是他们燕王府的小主子该多好……
老管家现在还记得,玄夜初到燕王府时,王爷去给王妃建造的佛堂的时间,明显频繁多了。
那会儿老管家就明白,王爷心里的苦怕是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多。
后来更是亲眼见到,瑜王夫妇对玄夜有多恶劣。
瞧着那小小的孩子,因为父母不喜,日日苛待,而越来越沉默,老管家背地里都会咬牙切齿——
老天真是不长眼,玄夜这样懂事的孩子,怎么就偏偏有那样一对儿父母呢。
可偏偏他们心里如何愤怒,也只能忍着——
谁让玄夜是瑜王妃所出呢?人家爹娘如何管教孩子,外人又如何插得上手?
就是燕王,每回教导玄夜时,都分外严厉,何尝不是想着让他能够立起来,长大后,好歹能有自保的能力,有可以和瑜王夫妇相抗衡的资本……
谁能想到,玄夜根本就是燕王的血脉。当初却是被丧心病狂的瑜王妃给偷偷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