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里出气儿比进气多,估计要不了半个钟头就会死掉,一般家属到了这个时候,都会选择喊护士过来抢救一下。
如果圆圆还没到地府,这事儿我还能考虑下,尊重她妈死后的遗言,让玄青找凌翊把圆圆给放了。
我看着这个女人,似乎看到一个做母亲的要保护儿女的赤裸裸的爱心,不知为何心里是很有共鸣的,低声说道:“你先别想那么多,我去帮你喊护士过来抢救一下……”
“我……我没救了……别耽误功夫去喊护士……你答应我……王琼,你答应了我。不仅救了圆圆,也救了你自己……”那个女人执着的抓紧着棉被,干枯的如同腊肠一样的手指陷进棉被里。
答应她救圆圆还好,圆圆确实本性不坏。只是成了鬼以后,除了怨念之外,更多的还是人性深处的自私,才会变得那样的扭曲。
若能召回地魂,重新开通灵智还是能帮她向善的。
可是要我答应立血咒,我是绝对不肯的,人的本性那还是自私的,让我为了圆圆去冒险发毒誓,立血咒。
冒着下半生被血液病折磨的风险,这事我可真干不来!
我看了一眼玄青,玄青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女人,眼睛里颇有些深意,他低声对我说:“千万别立血咒,她都要死了威胁不到你。你和她谈条件,让她交出冰蚕蛊。”
我听了玄青的话,才知道,原来苗寨里的至宝,金蚕蛊和冰蚕蛊都是在我爸小三儿的手里。
可我还是有些好奇,玄青是什么时候知道冰蚕蛊在这个女人手里的,如果他早就知道了,是没有必要一直拖延到现在才提。
这一只鬼,与其说他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帮我。倒不如说,他就像是我背后的一名军师,用绝对强悍的头脑在一直的帮我。
反正,至少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让我看见他的实力有多牛逼,多厉害。
顶多就是用一种超然的力量,让我的四肢都不能动弹,可我只是个普通人,这并不能体现他的实力和能力。
“铃阿姨,我可以帮你救圆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让我发血咒实在是不合适。如果你不给我解药,那我也不强求。”我在我爸小三的面前淡淡的笑着,语气显得特别的镇定,有意要让她产生我不怕她下的蛊的错觉。
这女人在临死前,终于流露出颇为无奈的神情,嘴角溢出一丝血,却还是带着一丝的阴冷和不信任说道:“我……我不相信你,你不立血咒,我不信你会救圆圆。”
“您呐,爱信不信,我这不打扰您耽误休息了……我先走了……”我呢,就好像菜市场讲价的老大爷老大妈,故意假装要走。
反正,这个女人就要死了,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她了。这一行最忌讳造孽,她之前造的孽可都记着呢。
她死后那是没机会变成厉鬼,立刻就有阴司带她走,送去受罚。
她听见我要走的脚步声,终于耐不住性子,说道:“别走……我……我就信你一回,你举手立个普通的誓言便好。”
只要不是立血咒,只是普通的誓言,我的心里面稍微松了口气儿。
普通的誓言,还分死套儿和活套儿。
死套儿,那都是说的实打实的赌咒,还要对灯发誓,拿自己全家和自己将来的运势发誓,那虽然没有血咒毒辣,但是比起一般的誓言也还要严谨规矩些。
活套儿,那可说不准了,说的什么死无葬生之地,什么天打雷劈这种低概率的话,那发了跟没发一样。
都到了这个关头,我自然不会和我爸的小三儿耍诈,对着病房里的灯,发了一个死套儿的誓言,买她一个信任。
那女人只剩下半条命了,身上都是冰冷僵死的气息了,听我说的是往死套里发誓的话,好像也放心了许多,嘶哑道:“我把解药的药方告诉你,再不告诉你就迟了。蟠龙草二钱,凤凰蛋两颗,芨芨草两株……”
这女人说的很慢,但是我的脑子要想全记下来,可不容易。
我顺手就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默默的等她把话说完。她说的解药很多都是广西一带的植物,根本没地方买,要想得到只能去当地采集或者收购。
等我爸的小三儿把话说完了,我笑了笑,又说道:“铃阿姨,您这药方,我也不确定到底是真的假的。我听说,您还私藏了一只冰蚕蛊。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冰蚕蛊解毒,不是比您这药方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