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一会儿跟你解释。”戚珏并不抬头,仔细画着另一幅画。

沈却就将画好的那副画往自己这儿扯了扯,仔细去看。那副画上画着两个小人,一男一女,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动作十分怪异。沈却低下头仔仔细细去瞧,也没有看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戚珏画画的确很快,在沈却望着第一幅画冥思苦想的时候,他就将另一幅画画好了。他放下笔,目光沉静地凝视沈却思考的眉眼。

他想了又想,斟酌了言语,说:“这一副画上画的就是小孩子的由来,每一个孩子都是凝聚了父精母血而生。父亲的精魂融入母亲的骨血,再由母亲的身体孕育温养,从而创造出新的生命。”

沈却的眼睛盯着那幅画上两个人怪异的动作,陷入思考。她轻声说:“原来他们两个人在创造一个新的生命。”

戚珏勾了勾唇,说:“不仅如此,他们也是在表达爱。”

沈却明亮而澄澈的眼睛望向戚珏,问:“爱?”

戚珏望着沈却的眼睛,说:“他们在做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沈却疑惑地重新审视那幅画,这次她看得更加仔细。好似真的看懂了,也正是因为看懂了,她的脸上绯红一片。沈却别开眼,羞得不敢再看。

戚珏又将另外一幅画拉过来一些,那上面画着三个女人,第一个女人肚子刚刚挺起来,二个人女人的肚子已经有西瓜那么大,而第三个女人正是在分娩。

戚珏没有解释,只是让沈却自己去看。

沈却的目光很快凝在第三个女人的身上,她的瞳孔逐渐放大,有些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她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分娩的图画吓到了。

“看懂了?”戚珏问。

沈却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多少血色。

“真的都懂了?”戚珏又问了一边。

沈却抿了抿唇,几若蚊鸣地说:“都懂了……”

戚珏就伸手将沈却拉过来,拥在怀里,轻声说:“虽然你年纪小,言语中可以免去很多的忌讳。可是这些事太过私密,是不可以随意问的。既然你今日都懂了,以后就再不许问,可记得了?”

沈却木讷地点了点头,脸色仍旧苍白,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戚珏将两幅画递到烛上烧了,然后一下下轻拍沈却的脊背慢慢安慰。

这孩子,竟是真被吓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完爹来,就当妈,当完师父,当相公。

琴棋书画诗酒茶,教了这个教那个,

最后生理课都得硬着头皮讲,真是……苦了你。

☆、第45章 颤

沈绯坐在昏暗的屋子里,脸色苍白如纸。橘叶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她小声地说:“姑娘,咱们真的不回刘家了吗?”

“要不然呢?咱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你既然要休弃我我还能求他收留我不成?

话一出口,沈绯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无奈,她也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八岁的时候就被定给了刘元志,第一次见刘元志的时候,他正和几个野小子打架,弄了一声的土。沈绯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将他亲手编的草蚂蚱随手就给扔了。可就算沈绯总对他冷言冷语,年少的刘元志还是对她百依百顺,只要瞧着她就会露出笑脸。

后来,两个人都长大了,又发现了些事情。沈绯还是厌恶着刘元志,而刘元志也不再是那个会偷偷爬到沈家墙头就为了偷偷看一眼沈绯的浑小子了。

他,变得更混了。成了整个鄂南城有名的浪荡子。

沈绯轻叹了一声,她曾经想尽办法只为了不嫁给刘元志,可是最后兜兜转转又嫁给了他。其实这半年里,沈绯也曾想过好好对刘元志,毕竟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并没有苛待沈绯。

这半年刘元志一共动手打了沈绯三次。

第一次正是大婚之日,时至今日,只要想要那一日的情景,沈绯都会心悸。

刘元志第二次动手打沈绯是因为那一日沈绯对橘叶抱怨对刘元志的厌恶,商讨合离的可能性。

至于这第三次……

沈绯眸子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她知道沈休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她与刘元志走到今日是必然。

“姑娘,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呢?”橘叶又在一旁抹眼泪。

“哭什么哭,别在这儿跟我碍眼了,去姨娘那看看怎么样了。”沈绯有些不耐烦地说。

“是,奴婢这就去!”橘叶擦了眼泪,小跑着出去。

这半年里头,沈绯想过很多次回到沈家。可是真的回到沈家了,又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此时此刻,她才懂了出嫁的女儿哪里还有家可归?

不过是半年的光景,沈仁又纳了一房妾,整日宿在那里,再也没去过白姨娘那儿。而白姨娘发间竟添了华发,最近为了沈绯的事儿连上吊的法子都使了,可是……

想到白姨娘,沈绯的眼睛瞬间红了。这就是姨娘的命吗?宠爱的时候就被捧在手心,不喜欢了就扔到一边不管不顾,反正不是正妻。

沈绯忽然想到自己,她被刘元志休弃了。倘若再嫁几乎就是做贱妾的命。

“不……不!”沈绯慌张地站起来,她忽然很想回刘家,就算刘元志待她再不好,她也是正妻!那几个小贱.人每天早上都是要给她请安的!

腹中忽然一阵绞痛,疼得她直不起腰。她怔怔低头,就看见血迹染红了她的轻纱罗裙。

刘元志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赌坊赌博。

“你说什么?”吵闹的赌坊里,刘元志大声问前来寻他的小厮。

小厮扯着嗓子说:“爷!夫人有喜了,您要当父亲了!”

周围正在下注的狐朋狗友拍了拍刘元志的肩,都跟他道喜。刘元志挠了挠头,稀里糊涂地受了这些道喜。他看了眼手里的骰子,忽然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出了赌坊朝沈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