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为了我好好吃东西,好好睡觉,好好调整心情和状态,如果能就医就更好啦!你只要一乐乐呵呵,我就看得到鸟语花香。过年好呀~
小城好奇地凑过去:“啥玩意神神秘秘的?”
于小山一字一句地认真看完。心下一片茫然,卡片上的字每个都认得,但是自己的反应好像变慢了。一句话要琢磨好久才明白啥意思。
最近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堆满垃圾的堵塞的下水管道,每天都能眼睁睁地看见过往岁月塞进来的一堆一堆的垃圾,自己却无力疏通。
白天有时候会有阶段性的思维活跃,每到活跃的时候就很焦灼,焦灼债务,焦灼状态,焦灼一切。
他看着孟串儿已经不再有心动的感觉,他不想亲她抱她,更不想碰她。但是他深深地知道,自己爱她。
这是唯独不变的东西,于小山爱孟串儿。在这个世界或另一个世界,在不在一起,见不见面,说不说话,恨不恨,乱不乱,悔不悔,怨不怨,都爱。
他现在能知道自己是在一个遍布黑暗的世界里,周身麻木,思绪混乱不堪。他不相信医生能治疗他的心,因为他觉得只有自己才可以治疗自己的心。
可是,于小山的的确确在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每一秒钟都有结束生命的渴望,那种渴望如山火燎原,愈演愈烈。
就好像一个人全身被上满酷刑,锁骨被穿刺,手脚的指甲缝里全部扎上竹签,鼻子嘴巴全被贯上铁钉,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背上千钧重担。
而死亡就像是一种诱惑,一种解脱,只要死亡成功全身的酷刑都会被收回,身上的重担可以卸下,每个伤口都会愈合。所以你们说,这种诱惑是不是很巨大?
然而,于小山却在强撑。他不能选择解脱,他知道那对孟串儿而言意味着什么。
有时候在凌晨三点,在情绪即将崩堤,最难熬最灰暗的时刻,于小山会偷偷穿上衣服走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上,看着天空一点一点亮起来。从前呼风唤雨的自己和现在落魄如一只老狗的自己交互重叠在每个记忆里。
他其实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睡一大觉,多久没有填饱肚子了,当然这些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心中的灯灭了,那盏灯是对生活和世界的光明。
于小山无法面对也得面对彻彻底底的黑暗。但是对孟串儿,和跟孟串儿之间的爱情一直是他心中唯一的温暖,这种温暖仍在。所以面对黑暗的世界他很恐慌,可是他并不冷。
可是他最最在乎的孟串儿,每天为了他东奔西跑,小心翼翼到了极点。那个小豹子似的丫头从未吐过任何一句怨言,哪怕任何一句。她甚至连一个皱眉都不曾有过,永远开开心心。
可是于小山知道,那每天灿烂到极点的笑容有多少是为了自己的状态强行撑出来的。
他想帮她遮风挡雨,可是自己现在却破败不堪。于小山不希望自己成为孟串儿的负担,当然这只是希望,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经是了。
所以在状态允许的情况下于小山会坚持一点点地挪,只是最近越来越怕最终有一天挪不动了,当他被所有情绪压倒的那一刻,他将不想再撑也不再撑了。那时候孟串儿会如何自己可能已经无法顾及。
他甚至有一种极端的想法,他觉得他是一个拖累者,他没有欲望没有能力只会把一切节奏打得乱七八糟。
可是孟串儿是个正常人,她应该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甜蜜幸福,吃饭喝水以及上床。所以他特别想劝孟串儿,如果有另一个男人照顾她陪伴她,能走进她的世界,希望她可以去积极尝试。
至少在孟串儿孤独的时候能有个人在她身边给她一个拥抱。这在之前的于小山的世界观里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但现在他想试着接受,他希望孟串儿好,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好。
但是面对这一桌子的菜,和孟串儿情深义重的卡片,还有怀里的穿着小红袄的财财财,于小山知道这话现在说不合适。
“大猫猫?吃饭呀,给你倒上点小酒,咱们仨整两杯?”
“对对对,整两杯。”小城屁颠屁颠跑去拿杯子。
于小山拿着筷子开始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东西,他的脑子里的所思所想一句都说不出来,他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
孟串儿跟小城碰了一下杯子:“大猫猫!过年好!”
小城开开心心:“新年快乐!”
孟串儿瞪了他一眼,小城挠了挠头:“为啥又瞪我,我哪说错了。”
孟串儿的心思比小城细,她不敢说新年快乐,她也不敢提快乐这个词儿,害怕说了这个词儿,而于小山根本不快乐反而会更加责备自己。
小城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但是他也不敢再瞎说话,就开始闷头大快朵颐吃东西。
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的开场弄得跟扭秧歌的大妈们似的,红红黄黄,离远了看像一屏幕巨大的鸡蛋炒西红柿。
外面噼里啪啦不间断地在放鞭炮,财财财吓得从于小山怀里蹦下来钻到床底下去了。
热闹如烈火烹油,而小小餐桌中的悲伤太多,如逆流的河水般不息。孟串儿的心里反而油然生出了一种叛逆,最坏最坏的状况不过如此。
自己就好像一个弹簧,被众多苦难强行压到底,老子偏不信邪,非要死磕到底,只要大猫猫还活着,我孟串儿就一定要反弹回去!
第82章 团队作战和李林隐现
假期其实是到初七截止,但投行的假期相对宽松。因为服务的都是金字塔顶尖的企业主们,这些老板过年的时候都不一定在国内。
一般都带着家人跑到世界各地去度假,既然服务对象都没回来,服务人员自然可以偷懒不去上班。
但是不包括孟串儿。她大年初三就被曾婷婷和于畅的夺命连环call给逼到了办公室。隔着会议室的门就听见曾婷婷在“训”于畅。这个时间除了他们仨,没有其他任何同事在,所以曾婷婷声音很大,丝毫不掩饰。
“串儿姐对你不薄吧?那十个人全去了钱一明团队,偏偏让我用关系留下了你。你能不能上点心!”
于畅小声嘟囔:“我怎么不上心了呀?”
“还怎么不上心?刚才考你的保荐代表人历年考试的真题,10道题你错两道!”
于畅又好气又好笑:“那我的胜率也是80%,这个考试60分就可以过。”
孟串儿在门口憋着乐,打算偷听一会儿再进去。还是第一次听见曾婷婷叫“串儿姐”,看来这丫头就是嘴皮子硬。
曾婷婷的语气陡然变高,孟串儿几乎都能想象出她杏目怒睁,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傲娇样儿:“屁!考十道错两道非常有可能考一百道错五十道!到时候你就不及格,不及格就得等下次!时间就是金钱你懂不懂!”
于畅估计是在点头:“我知道了曾老师,我肯定会努力学习然后考上保代为团队增光的。”
曾婷婷显然为于畅的“错两道题”余怒未消:“钱一明那个团队都带了一年了,他的那些人万一要是给我们使绊子,死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有项目都必须抓在自己手里!我不管!我们两个必须都拿到保代资格!”
孟串儿推门进了来,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