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娘娘,请娘娘先随我们走一趟。”出声的是禁卫统领霍谦。
霍谦边说,边扬目朝一个方向看去。
顾词初心惊之余,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那抹抱着六六踏风远去的明黄身影。
顾词初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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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词初被带到龙吟宫的时候,帝王抱着六六坐在桌案边玩拼小木棍的游戏。
顾词初眸光微闪,上前行了个礼:“请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帝王抬眸,示意霍谦跟侍卫都下去,然后看向顾词初:“这个问题应该朕问皇后才对。”
顾词初疑惑:“臣妾还是不懂,请皇上明示。”
“是吗?”帝王轻嗤,垂目看了眼怀中六六拼的木棍,修长的手指帮六六点拨了一根,然后,抬眸问她:“是不是朕内力未失,皇后很惊奇?”
顾词初依旧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帝王又扬手指了指身后的那盆屏煞青的盆栽,“说吧,你用了什么,让活了一两百年的盆栽两天时间不到就死了?”
顾词初看向那盆屏煞青,原本碧青的叶子几乎落得光秃秃了,她眼波闪了闪:“臣妾真的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帝王勾了勾唇,还在跟他装是吗?
“那盆屏煞青昨日开始掉叶子,而昨日,来过朕内殿的外人,只有你一个,当时,朕在拟旨的时候,你有转到朕身后来,就是那时做的手脚吧?而且,听说,下午朕出门了,你也来过内殿找朕。”
“昨日黄昏的时候,王德浇水,发现掉叶子便告诉朕了,朕就起了戒心,屏煞青放在内殿,作用便是吸走毒气和毒烟,而内殿里唯一有烟气的只有香炉,所以,朕拿了香炉里的香,让樊篱看了,发现里面果然加了一味让人失去内力的香,朕自是将它换了,然后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朕以为你对付的是朕,或者有别的所图,却没想到,你的目标竟然是六六。说吧,你准备将六六带出宫做什么?”
顾词初轻抿了唇,对这个男人的缜密心思和超强的戒备心感到心惊。
蹙眉,她做出一脸的无奈。
“皇上疼爱六六,臣妾知道,但是,皇上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是不是每个稍稍跟六六走得近的人,皇上就觉得别有居心?”
“臣妾不知道那个什么屏煞青为何会死,也不知道,香炉的香为何有问题,臣妾只知道,那些都跟臣妾无关,臣妾什么都没做,臣妾带六六出宫,只是为了给六六买玩具,跟他培养一下感情。臣妾昨日才被册封的皇后,连封后的仪式都还没有进行,臣妾做什么要做这些事?臣妾要对六六不利,当初在四王府多少机会,臣妾又何须等到今日?”
帝王却依旧不以为然,不徐不疾道:“所以,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皇上今日是认定臣妾是奸人了?”
“不然呢?带去买玩具不事先跟朕打声招呼?”帝王反问。
顾词初面色滞了滞:“那时……不是前皇后在皇上这里,所以……”
“所以,你连青莲的招呼也不打,就带六六走了?”帝王毫不客气地接上她未完的话。
顾词初便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词初,不要以为你捏着朕的秘密,就可以肆无忌惮!”
帝王看着她,眸中冷色昭然,沉冷的声音一字一句从喉咙深处出来。
顾词初心尖一抖,那一刻,她甚至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
苍白了脸,她摇摇头,“皇上若不信臣妾,臣妾也没有办法,臣妾真的没有想太多,就觉得出宫买了玩具便回,当时,也只见六六一人,便未看到青莲,所以才……没打招呼。”
帝王垂目,又帮玩得聚精会神的小家伙拨弄了一下木棍,抬眼,正欲再出腔,就看到樊篱大步从外面进来。
看到顾词初在,樊篱
眸光微闪,先对着帝王行了个礼,又对着顾词初颔了颔首。
顾词初回以颔首。
“听王德说,屏煞青死了,怎么回事?”
樊篱径直走过去。
帝王回头瞟了一眼,没有做声,又垂目看向怀中六六。
樊篱看完盆栽,又走到帝王身边,自袖中掏出一个做法事用的铃铛,朝六六摇了摇,叮铃的清脆声终于将专注于手中动作的小家伙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六六伸手要。
樊篱笑着不给,逗他,“除非让樊叔叔抱,樊叔叔就给。”
小家伙便弃了手中的一堆小木棍,伸出小手臂要樊篱抱。
平素樊篱抱得也不少,帝王对樊篱也不设防,而且,他还有话要跟顾词初说,便任由樊篱将六六抱了过去。
将六六抱在一手上,另一手腾了出来,蓦地提起内力,凝气于指尖,准备朝帝王后颈的晕穴点过去,却突然感觉到脸上一疼,只听“嘶”的一声,小家伙竟然将他脸上的面皮给撕了下来。
他一怔,当即停了手中动作,帝王跟顾词初亦是闻声看了过来。
两人一震。
六六也怔了,他只是看到樊叔叔的脸颊边缘一角皮翘着,他伸手去扯,怎么扯下之后,是跟爹爹一模一样的脸呢?
帝王蹙眉,刚想着该怎样跟顾词初掩饰过去突然出现的郁临渊,忽然看到顾词初的视线他身后落在某一处,脸上露出骇然惊愕的表情。
他侧首,看向郁临渊,发现郁临渊亦扭头望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