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篱点头,同样拢了眉心。
如此深藏不露,且就在他们身边,的确很可怕。
而且,他还听说,关在冷宫的池轻失踪了。诡异的是,刑部跟禁卫一直在查,却完全查不出此人去了哪里?就像是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人看到,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想必也应该是身边人所为吧?
“会不会是太后请的七王爷?你上次不是说,太后也一直在派人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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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摇头,“应该不是,如果是太后,以她的身份,知道了池轻是女儿身,根本不需要如此复杂,还要让岳七王爷过来,给对方好处,直接揭穿她是女儿身就可以,而此人,显然是既要揭穿池轻的女儿身,还要丝毫不暴露自己。”
“也是,”樊篱低低一叹,眉心却是皱得更加紧了些:“那会是谁呢?肯定是我们的身边人。”
帝王微微眯了眸子,漆黑的凤目中,眸光一寸一寸转寒。
王德入了内殿:“皇上,太后娘娘让孔公公送了杏仁露过来。”
帝王跟樊篱对视了一眼,吩咐王德:“让他进来。”
片刻,孔方就在王德的带领下,端着一个托盘进了内殿,托盘里一碗杏仁露。
孔方跪地行礼。
“皇上,太后娘娘说,今儿个又立春了,每年立春,娘娘都会亲手给皇上做一碗杏仁露,今年也不例外,一早娘娘就在小厨房里忙,杏仁露一做好,便让奴才给皇上送来了,还热乎着呢。”
帝王扬袖,示意王德端过去,微微笑道:“让母妃费心费力了,朕最喜欢吃母后做的杏仁露了,替朕谢过母后。”
王德将杏仁露端上前,放在帝王面前的桌上,并从边上的一个瓷盅里取出一片什么叶子,在杏仁露上蘸了蘸。
帝王蹙眉:“做什么?”
王德躬身:“回皇上,奴才在试毒。”
“放肆!”帝王蓦地沉声,一掌拍在桌上,“连母后送的吃食也敢试,难道母后会给朕下毒不成?”
王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皇上息怒,奴才并非有意冒犯太后娘娘,奴才只是做奴才该做的,给皇上所有的吃食试毒,本就是奴才的本分,请皇上恕罪。”
帝王沉默了片刻,面色稍霁,扬袖示意他起来,并转眸看向孔方。
“等朕一下,朕马上喝完,你顺便将碗端回去。”
看着帝王三口两口喝完,将空碗端下,出了龙吟宫,孔方的背心早已冷汗一层,两腿还在打颤。
幸亏,这是一碗普通的杏仁露啊。
如果真有洛条夏,后果简直不敢想。
看来,太后猜得没错,帝王就是怀疑了。
试毒不是应该用银针吗?王德却用一片什么树叶,说明,试的就不是普通的毒,而洛条夏正是银针试不出来的。
另外,那片树叶还是放在手边的一个瓷盅里,说明早就备在那里的。
总之,好险啊!孔方抬袖揩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内殿里面。
王德退下之后,樊篱便忍不住打趣起了帝王,“你喝得那么爽快,就不怕里面有洛条夏?”
毕竟王德试毒的那片树叶,只是一枚普通的树叶而已,根本试不出什么东西。
帝王勾了勾唇,“王德在试毒的时候,我观察孔方,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此碗杏仁露无毒。看来,我猜得没错,那只老狐狸,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你已经知道今天的杏仁露没问题,还让我去搞什么破树叶,让王公公演这出戏做什么?”
“再给太后一些压力,让她明白,我不仅知道洛条夏的事,甚至在怀疑洛条夏是她下的,让她急一急,最重要的,让她消停一段时间,不敢乱来,我这段时间太累了,不想陪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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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是累,越是烦心的事多。
比如,朝堂之上,朝臣们开始提选秀充实后宫之事。
而且,一呼百应,百官空前的团结,力谏要举行选秀,说什么后宫凋零,皇嗣奇缺,选秀势在必行。
又比如,民间忽然谣言四起,说当今皇帝不是妖魔化身,便是在暗练邪功,因为在食人。
关于第一条选秀的事,帝王通常情况下,就听着,经常下面说得口干舌燥,他在上面面若秋水地听着。
可是,群臣锲而不舍啊。
每日每日早朝提,不仅早朝提,还奏折一本一本地上,一个一个全都为他的后宫操碎了心。
日子久了,实在被满朝文武逼得没办法了,他就只得应允了,选就选吧,反正是做样子的事。
而第二条,他听到的时候,正在喝茶,当即一口茶水喷出来。
说他食人?
所谓无风不起浪,据说,是因为在护城河里飘起了白骨。
官府已经介入调查,暂无结果。
而,关于帝王食人之说,是民间老百姓谣传的,因为他们觉得,护城河一向有专门的部门在管理,且管理甚严,不会轻易出现白骨这样的东西。
而,唯一能朝护城河里排放的,是帝王龙膳的排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