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不会那样恶狠狠地问她,不会王德说要给她松绑,他不让,也不会再也没来看过她。
想想,误会是有点大。
她恢复了记忆,却一直瞒着他;她说要给太后送个大礼,岳七王爷就来了;岳七王爷要看她背上的烫伤,她又正好穿了一件女式的中衣。
最最重要的,她还带走了六六。
如此种种,如果换做是她,也一定会这样以为。
可,事实真的不是,岳王爷的到来跟她没有一丝关系。
恢复了记忆,一直瞒着他,她是有她的纠结,有她的矛盾,她也的确想过报复,但是,那只是那样想。
那样想想而已。
若要真报复,她的方法何止千百种?他跟顾词初都在她的面前,都对她不设防,她想要怎样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她又可曾做过一丁点伤害他,伤害顾词初的事?
她只是在纠结,只是一下子忽然恢复了记忆,一下子所有事都颠覆了她心中原本的样子,太大的信息量,太大的意外,太大的震惊,让她一时承受不住,她很凌乱,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而已
tang。
心里一直两个声音在叫嚣着。
一个声音告诉她,若就这样继续装聋作哑,与他恩爱缠绵,那就对不起真正的郁临渊。
他或许就是那个杀死郁临渊的凶手,而她还跟他相爱生孩子,怎么可以?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真切地让她知道,她舍不得的。
就连寻常别人说他不好,别人对他不好,她都见不得一分,何况自己亲手报复?
毕竟这一年多,让她爱、让她痛、让她失望、让她惊喜的人,给她所有极致感受的人,是他。
一个一个夜里,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要着她的人,也是他。
他还是六六的父亲。
所以,她很痛苦,很痛苦,直到她跟庞淼被当成放走池轻的嫌犯,被召在龙吟宫的那一日。
为了不连累到她,他封了池轻的哑穴,为了不让池轻指认她,池轻带进来晃一下他就让郁临归将其带走,当时,她忽然觉得,他为何那么相信她?或许就是她所为呢?
庞淼跟池轻八竿子打不着,池轻又亲口供出是她,而且青莲已经明确说,绝子药是没有解药的,她还执意去了天牢找池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甚至问都没问过她,依然相信不是她。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
她想,或许她所有的猜疑都只是凑巧,或者说,都只是误会,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就好比当时所有的证据其实是对她不利的一样。
可他,依旧相信她,而相比,她却一直在怀疑,甚至还想过报复。
所以,她决定,要给他机会,要搞清楚真正的真相。
大家都走了,她留了下来,她借感谢他之名,故意问他,郁临旋说的他们两人心知肚明的那个误会是什么?
当时,她在想,告诉她吧,只要他告诉她,只要他跟她言明一切,她都信他。
他依然没有,依然在骗她。
她当时想,或许,只有放大招,来个狠的,他才有可能愿意跟她坦诚一切。
所以,她决定在太后的寿辰时唱一出戏,给他一点压力,她曾听人说过,报复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是让他痛失至爱。
当然,她并没有那般自信,以为自己是他的至爱,但是,她绝对相信,六六是。
她故意带走六六,另外,准备在太后的宴席上,唱一出祝寿戏,她穿的中衣其实是戏服。
也只有中衣是女式戏服,里衣她依旧着的是男装。
岳国的七王爷挑开的,只是她外袍的斜襟,所以,只有中衣的前面露在了众人面前,其实,若从袖子看,就能看出是戏服的。
她曾经学过青衣,也学过花旦。
此出祝寿戏非常有名,也一直是男扮女装的青衣花旦来唱的,所以,对于太后以及众人来说,她唱此戏,并无不妥。
她也可以回太后,她是为了给她祝寿,这段时日专门学的,太后也欢喜。
而有没有专门学,别人不清楚,帝王很清楚,她每天做了些什么,帝王几乎都知道,所以,他肯定会由此想到,她恢复记忆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宴席结束后,不回府,也去段嫣那里,给他造成,她恢复记忆后,带着六六离开了的假象。
她知道,他能通过六六的玉佩找到她,她觉得,如此给他一吓,他应该会主动前来跟她言明一切。
可是,世事难料,世事也无常,谁知道岳国的七王爷会出现在寿宴上。
她当即放弃了唱祝寿戏的想法,她谨小慎微,可还是被七王爷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两国邦交,使者出访,都会有书函提前告知,此人出现得如此突然,其中必有蹊跷。
而且,他的话题,他的目标一直在她的身上,很显然,就是为了揭穿她而来。
她不知道是谁让他来的,但她知道,一定有人。
所以,在女式中衣暴露的那一刻,她本打算说,这只是戏服,自己是打算唱花旦祝寿的,终是没有说。
既然是有备而来,随便她如何解释,他也一定会让她现行
,她又何必多费口舌?